飯吃著對胃更不好,好不容易才養成只少量湯拌飯的習慣,不過飯後必定是要喝一碗湯才肯停的。
“舒舒,雅雅,”看她們都吃得差不多了,老爺子才飲盡碗裡的酒,又把鍋裡剩下的飯都解決了,這才開口,“如果爺爺不在了,你們想要誰做監護人?”
老爺子只提了監護人,卻沒提別的,趙溫舒曉得眼下火候還不到,不過——他喝掉了碗裡最後一點兒湯,爺爺會知道的。
趙溫雅先一步開口:“爺爺覺得誰適合?”
趙溫舒用小手帕擦了擦嘴,這才笑嘻嘻開口:“唉,可惜外公不在了,不然爺爺就不用發愁啦!”
“如果還有別的什麼親戚、或是有什麼有血緣的人……”趙衛國反倒顯得格外猶豫,蒼老像爬山虎一樣,不知不覺就爬滿了他的身軀,佔據了他的面容,又鑽進了他的頭腦,使得他十分狼狽。
“爺爺,沒有如果,”趙溫雅只是溫柔地說,“我媽媽那邊的親戚,還活著的也很疏遠了,又在海峽對面。”
“但是,我和舒舒都曉得徒勞的安慰是沒有用的,我們不說那種話。”她眼神堅定,“我還有兩年就成年了,爺爺。”請給我多一點時間吧,她的眼神在哀求唯一愛她的長輩,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撐起我和妹妹的未來。
“……”老爺子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他想活到最疼愛的小孫女成年,可連大孫女成年都未必等到。
他咬了咬牙:“等你們下週回來,爺爺就公佈遺囑。”
於是兩個女孩子的眼神裡都擔憂起來,她們知道這不是簡單的立遺囑,卻又無法忍心去問老爺子,是不是已經時日無多。
“致阿峰:
我和姐姐都升入了高一,在同一個班,住校也是一個寢室。我們已經認識了許多新同學、新朋友,初中的同學只有一小部分進入了同一所高中,唉,他們還分散在各個班級。
從去年開始,我父親那邊就頻頻來打擾爺爺,完全不像我們過去所熟知的幾年都不來見一面,我想走讀陪著爺爺,但被拒絕了。唉,愁緒雲霧一樣來侵擾我,實在煩人。
你在國外還好嗎?又到了哪個國家?你上回發來的照片非常好看,我洗出來放在相簿裡了。
升入高中後我還是體側免試,但是競賽卻多起來了,他們說我體力太差所以競賽時才會跟不上,我的天啊,酒店多半離競賽場地不近,卻連大巴都沒有,也沒有提供交通工具給我們,居然還好意思說!
等會我和姐姐就要去學校了,郵件就寫到這裡啦,以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