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產權。
而黎曄是準備將分到的幾套房子都賣掉的,即使是這幢黎家居住了很多年的舊宅,對他來說也早就失去了意義,如果不是那次綁架,他可能都不會在意遺產的分配以及黎父過世後資新的歸屬,但是他外祖父和舅舅與夏燕燕勾結,準備害死他之後將股份賣給夏燕燕這件事,著實讓他心寒。
想到這裡,黎曄突然叫住了黎暄,問他知不知道,是自己將夏燕燕和孟家勾結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諸多爭鬥,我本無意沾惹,”黎暄嘆了口氣,卻輕輕點頭,“左右她來惹你,這般處置已算輕輕放過。”至於背後的諸多心思,對比起來黎曄確實善良,哪怕黎父因為此事勃然大怒,他當年為夏燕燕與原配孃家鬧翻,結果多年後竟然聯合起來對他兒子動手,因此也算是讓黎父失了一部分信任。
算不上此消彼長,只是黎父對兩個兒子都失望,又沒有別的繼承人,才會把股份仍舊平分給他們,幾分惡意幾分無奈,都已經隨著他的去世蓋棺定論。
而如今和黎曄商量過誰都不打算繼續僱傭黎家從前的傭人,黎暄也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又和兄長簡單說了兩句,便道:“我走了,夜深露重,哥哥也早些休息,注意身體。”
儘管早早離去,他卻不會擔心資新那邊的資產結算,黎曄是標準版道德底線良好的主角,該給他的東西一定不會少。
但臨到門口處,又回望樓梯上朦朧的暖黃色燈光,偌大的房子裡昏暗寂靜,頗有些樹倒猢猻散的淒涼感觸,他清楚地知道,踏出了此地,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回來的機會!父親死了,母親入獄,而他和哥哥都已長大,世事轉眼變遷,不禁生出許多悲涼之意。
在這悽清的夜晚,這片高檔別墅區別家依舊熱鬧或溫馨,燈紅酒綠的繁華能讓身在這裡的黎暄隱隱約約聽到熱鬧的聲音,哪怕此地安靜到連無人打理的草叢中露珠滴落都敲在心上,萬籟俱靜的夜裡相隔不遠的奢靡讓價格高昂的洋酒氣味都飄到鼻端,今夜,他大抵是有些醉了。
[絲竹靡靡之音,入我耳。]他內心發出最後半句感慨,隨即提著他小小的手提箱走進蒼茫夜色中,身後的黎曄一直站在樓梯上,看著弟弟道別之後走出門去,一直一直越過歐式鐵藝鏤花的大門,在夜色裡化作一個模糊的背影。
而他們終將走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