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睡得不知時日,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可惜來得太晚,什麼都做不了,又憂心男主來得太遲,連最後一步都不能做。
[假如我避免了男主的結局,但是我早早離去,那到底算成功還是失敗?]
施荑的願望很簡單,只要愛人平安,無關江山,無關軍營。
也是因為曉得江鴻只要活著就是定海神針,江鴻的母親是老皇帝的一生摯愛,那位皇后在記憶裡是個很溫柔的人,老皇帝雖然猜忌,也堪稱一代明主,這樣兩個人生下來的江鴻也沒有虎父犬子,不然何來劇情裡海清河晏,一幫女人有閒心在後宮爭鬥。
唯獨他早早落幕,什麼白月光,都抵不過千古功績百代名。
可惜原主早早消逝,而他也不能親口問他:“後悔嗎?”
若他只是邊疆小將,是否能逃過帝王猜忌?
一切都沒有如果,就好像他插手布萊恩與趙溫雅的愛情,可是最後一切還是拐回原點,只是告訴那個美國男人他逃不出家族的控制。
一切的故事,早因為每個人的性格、經歷而有了定論,而所謂的先知,也不過佔盡先機才能使得重生者去一步步成為人生贏家,重生最大的機遇就是擁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去成為更好的自己,而非一味依賴先知去按照已知的故事應對,每個活生生的人都不會只按照重複的規律應對,而即使是程式也會在面對太多改變時卡死。
[我若是真的坐以待斃,當初就不會選擇死亡,那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也是安穩。]快穿者的靈魂透過眼神閃著光,他不會摔倒後就隨波逐流,即使是蟲豸困於水中央尚且會掙扎,他從來就不單純是那個故事裡的惡毒反派,更何況經歷過三個世界,豬都會有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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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氣剛剛好,前兩天還有過碎金一般漏進來的陽光,一眨眼間就已經冷到夜裡必須生起炭盆了。
其實並不是一下子就這麼冷的,只是他清醒過來的精神又因為身體而一起昏沉了,好似這具虛弱的身體是用酒液鑄成一樣,但事實上健康時的施荑是個善飲的人,他飲下許多烈酒,而臉上都未滾燙,原本白皙的肌膚緩緩地粉起來,無論是北地粗糙的燒刀子還是京中最細緻最後勁綿長的名酒,都不曾喝醉過,只是如同春日桃花一般,顏色正好,洗去了北疆冰雪澆築的冷意。
而前些時候,他一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被子就已經很厚了。
那時他所蓋著的被子已經是冬日裡的厚被子,沉甸甸壓得人喘不過氣,但是他那時絲毫不覺得熱,竟還覺得溫度合宜呢!
但這個季節就需要生起炭盆,儘管北地苦寒,也可見施荑已經如何虛弱了,曾經那個大雪中一身銀甲策馬揚鞭的少年將軍,雪花一樣消失在了原本熱火朝天的豐收時節。
而江鴻到來的這一天,施荑竟然感覺精神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身體的本能,希望能在愛人面前看起來好一些,還是所謂的迴光返照。
不過他當然不知道,這些天來見過他的所有人,在他進入這具身體的那一天就當他是迴光返照了,畢竟原本施荑已經很安詳地在等待死亡了,怎麼會突然主動叫人,還又是要鏡子又是想見太子?!
之前已經有十天左右,都是大家等人睡著了,才去收拾東西、擦洗身體,每天灌下去藥和湯水,也沒主動漱過口。
雖然大家都相信施荑自有決斷,也不會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但一個已經救不回來的人突然有了精神,難不成真是老天保佑?
那為何他們的將軍還是每日昏昏沉沉,而不是真正一點點好起來呢?
那天早上施荑感覺好些了,就讓人給他換了外出的衣服,說是想再看看城裡。
可他分明就是到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