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一身寒露,一路沒打車也沒把手提箱收起來,慢悠悠走到房車營地的時候,這兒都已經滅了燈。
黎暄看了眼手錶,[這麼晚了,都已經快十點啦。]
0231早就安靜下來,早在傍晚他終於清點完畢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去野了,黎暄自言自語一句,也沒指望應答,跟營地門口崗亭的夜班保安打了個招呼,就快步走到了自家房車那裡。
要收拾的手提箱沒有塞到下面倉庫,直接一口氣拎著上了門口臺階,上去幾步,在駕駛座前按了下快捷按鈕一鍵關門,他就看到有隻小煤氣罐罐掛在護欄門上,連忙上前把小橘子撈下來,聲音輕柔:“寶貝,怎麼跳這麼高下不來了呀?是不是聽見爸爸回來了想撒嬌呀~今天在家乖不乖~”
即使顯得並不激動,面對小貓咪,依舊甜言蜜語多得能讓正牌物件浸醋缸,考慮到夜深露重,黎暄擼了把小橘子,給她和白貓小雪花各抓了一把凍幹吃,就先去換衣服洗澡了。
一直到洗漱完把帶著夜間寒氣的大衣掛在有加熱功能的衣架上烘著,黎暄順手洗掉貼身衣物,次淨衣掛在專門的衣架上,又檢查了一遍兩隻崽崽的自動放飯器和飲水機,再看了家裡有沒有需要做的家務、需要整理的東西,穿著家居服忙了好一會兒才睡下,忙活家務前還要記得不開車、開啟柵欄們的時候把駕駛座的玻璃門關上,避免兩隻調皮搗蛋的小貓咪跑過去誤踩什麼按鈕。
直到躺到床上,黎暄才總算能歇一歇。
可不敢小瞧一直以來沒有消退的厭世debuff,就算是忙碌的時候,就算感覺疲倦,那些閒得發慌才有功夫感嘆的離別,那些風花雪月柔腸百轉,一心一意科研的學者最沒有心思多想的文人雅緻,會纏纏綿綿潮水一樣席捲而來,似乎要叫人溺斃在裡頭,永遠逃不出愁腸百轉。
但其實,快穿者經歷了這許多世,統共幾千上萬年,又哪裡是會為這些事而惆悵的呢?不過是因為,許多此類專案,都會使得與原主的共情能力增強罷了,就算某幾個片段戳中了心底的柔軟,畢竟不是真切的那段經歷,如何叫一個麻木或是涼薄的人動容。
不過,[這段劇情,該是結束了吧?]他心想。
其實原主的倒數第二次出場,就是以董事會上母親被警察帶走為收尾,他和母親分到的財產雖然加起來和黎曄一樣多,但是因為母親謀殺父親製造車禍,作為過錯方沒有資格繼承遺產,最後導致那部分遺產被平分、他最後得到的東西只有哥哥的一半。
母親鋃鐺入獄,原主為此奔忙許久,最後一次出場是幾天後,已經全然不見昔日的高傲,落魄如同雲端跌落汙泥,儘管尚有資產,但是之前只在自家公司工作、對金融一竅不通的他既要擔憂母親又沒有生計,後來的生活可想而知。
但是那樣的日子也沒有過多久,誰讓他在最沮喪的時候遇見了最糟糕的噩運呢?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時空這樣最危險的東西,就算是一個懵懂的人遇見尚且會受傷,更何況是那時抑鬱自責又惶恐的原主?
原主的願望裡,也有儘量保全財產、擁有自立能力、盡力讓母親得到公正判決的心願,他心裡怨念男人打死女人都可以靠金錢靠勢力爭取輕判,憑什麼妻子殺夫都要重判?
敏銳度算有,但是在搞過女權硬生生在女帝面前“進讒言”直擊根本、能讓封建時代的男女誰厲害都可以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快穿者看來,沒抓到根本問題。
但是他樂意成全他,所以這些年來私下裡暗中搞事情,全心全意解決家暴不入刑,故意傷害就是故意傷害,故意殺人就是故意殺人,堅決不讓男女不平等的觀念問題發生,發生了不要緊,他親自補上、搞點小事再私下裡組織起公益組織,總有一天會實現完全的平等。
原主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