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金天鳴若真要傅玄幽無法同行,心意相通也有大把大把的法子。
但是選擇權一開始就在傅玄幽手上,散修盟的日子不如外界激昂,可一路走到合體期,傅玄幽也不是柔弱的小白兔吶。
於是最後他們終於得以同行,很難說傅玄幽是否有被原劇情中那個“嬌妻”上身,也沒準是他想要個孩子但是年輕時候沒有要後來又忙於事業,更不好說是否是他覺得夫夫聚少離多不利於感情,還可能是他理想實現得差不多了本來就在思考轉型……
薛屏岫只想說,他們玩這一出純純就是在秀恩愛。
不過這一路上也不順暢,他親眼看著他們如何在秘境、險地裡吃虧,而許多地方尚不能證明是万俟氏本人親手拿到那些天材地寶。
合體期也只不過是踏入高階修士的門檻……他想起記憶碎片裡唯一在師弟消失後的記憶,前面的零碎不堪,而那場關係到整個修真界的會議,乾元宗掌門是合體期,而他未必能到渡劫期,卻可以判斷至少是大乘期。
不管他有沒有飛昇,原主到底是死於修真界還是哪裡,毋庸置疑,他所擁有的殘餘力量在渡劫期!
只可惜受限於戒指與殘軀諸多,老是讓他回想起施荑那會兒,儘管身體強大、頭腦聰慧,卻無法使用,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儘管如此,他並不是因此就把金天鳴當做同命相憐的小可憐兒。
他們行過的世界,好似快餐時代一個個粗製濫造的故事,那些好故事哪怕是遺憾也很美,於是無需再有人縱身一躍進入世界,因為那樣宏達完美的史詩若要改動反而遺憾。
而他們一個個生下來就有使命,就算不是世界中心,一個個走過寂寂無名或光輝燦爛的一生,化作讀者所見的短短字句,亦或是在故事之外自顧自跳著舞,不配被提起卻依舊閃爍著或明或暗的光芒。
這個故事裡金天鳴生下來就是要做天命之子的,他註定是要做老爺爺的,因為經歷,因為性格,因為所遇到的人。
“父母早亡,師長逝去,愛人是世上最美的花開敗在黎明前。”於是救世的主角走上了一段悲壯之路。
可是沒有誰是誰的附庸,就好像母親給金天鳴留下那些是愛他一樣,就好像他最初只是為了找尋記憶,最後因為親情而留下;也許原故事裡頭傅玄幽只能做嬌妻,但是薛屏岫放出了他自由的靈魂。
希臘神話裡的赫拉是婚姻的女神,他突然想到。
而水是五行中的所謂至陰,也可堪做至柔,真相配。
把赴死做抗爭,把抗爭做赴死,他們是一對時常相伴的雙子,但是有時他們也會低下高貴的頭顱,捧上短暫人世裡的金子鑽石,故事之外主角走到終局,最後也是黃土一抔。
薛屏岫看著金天鳴和傅玄幽走出最後一處險地,緘默記下所有超前的資訊,無聲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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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問,孩子。”這位幾百年前就好似要消散,如今卻還溫溫柔柔稱一個千歲修士為孩子的魂魄慢悠悠用法術讓茶壺傾倒出靈茶,茶香嫋嫋緩緩充斥了明亮的院子,還有一隻不聽話的蝴蝶飛到了樹葉垂下的尾梢處,一顫一顫彷彿帶著那葉子在起舞。
“葛明的父親不是父親,對嗎?”金天鳴並沒有捧起那杯茶,只是定定地看著熙明,而不遠處的天香月季旁傅玄幽拿著一件失去了光華的珍貴法衣,同材質的絲線跟隨玄鐵針穿梭織出經緯。
“哪方面呢?”薛屏岫抿嘴一笑,魂魄那來自幾萬年前的美貌好像會發光一樣,倒不像是母親,是故事裡引人墮落的壞女人了,可是他又自帶一種清絕的冷淡,不帶一絲嫵媚只像仙人。
“他的父親確實不是他的父親,卻也本該不是他的父親,對嗎?”
“天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