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卓容成催了又催,但是卓老爺子獨斷專行,最後還是把日子定在了平安夜那天。
卓家的女眷都早逝,卓老爺子只有兩個兒子,其他親戚不來一起過節,今年幾個堂兄還是遠在軍營不回來,那天雖算個節日,卻只有五個人。
卓容成覺得這日子太晚,卻也無力改變祖父的想法。
而他本身最近也不清閒,雖說沒有再去糾纏段宸煜,但是一來他剛回來就採取了緊急措施,衝破了抑制劑02號對精神世界的封鎖,雖然放開了對精神的壓制,之前失憶的後遺症與此疊加,還是給他留下了頭疼的毛病。
在現代時,他習慣在熬夜頭疼時貼上一塊冰涼貼,能很好地舒緩精神,並且讓頭疼困擾之下的他能更清醒應對研究、閱讀、研討等工作學習事項;而在古代,偶有頭疼時所聽聞的都是不能見風,便會如對待婦人一般給他頭上包一塊抹額。
要說他更習慣的,還是來一塊清涼貼,但是現在為了形象,加之不能露出頭疼的有關資訊,所以便只能靠自己硬扛了。
而在此之外,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也不可能容許自己回來就擺爛等待終局,不可能因為頭疼這樣的小事就一直休憩。
空間鈕已經十年沒有開啟過,裡頭雖然不會落灰,但是卻難免有些歲月的痕跡,金屬製作的飛船不與外界接觸,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也不會朽爛,但是塑膠卻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發黃發脆。
書籍因為材質,並不會變脆,但是潔白的紙面難免發黃,多是淺淡的米色,並不影響閱讀,他當年並沒有將那些漂亮的繪本收入空間鈕。
而飛船內本身的皮質座椅、木質傢俱卻不同於金屬和書籍,原本光亮的皮面即使無人觸碰也黯淡了光澤,厚實的木板摸上去有些發脆,並非實木的書櫥不如厚重的實木經得住歲月,上面歐式的花紋也已經不合審美。
他要丟棄重灌這座小飛船,也可以不引人注目地偷渡一些合心意的傢俱到隨身空間裡,預備以後有時間再放置到那座小法器裡,他的零花錢存了許多年並不是一筆小數目,飛船的能源就可以預先存上許多。
而除卻空間鈕的清理,他之前還答應了卓容嘉去幫忙。
他正好光明正大推脫了嚮導們的聚會,一些年輕些的嚮導因著年紀,並不要求與段宸煜接觸,為此多半訂了婚,也就與他們漸行漸遠了。
他頭一回到帝國大學,正是在回來的第二天,也是答應了卓容嘉的第二天。
那天還是下著大雪,卓容成依舊是沒有穿羽絨服,只是手上帶了一把長柄的傘,身上是一件遠山黛色的大衣,裡頭穿了一件奶藍色的毛衣。
卓容嘉有些詫異,昨天晚上他們聊得也不算很晚,但是那會兒卓容嘉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今天早上卓容成竟比他還早一點就坐到了餐桌旁,新近熨燙過的大衣齊齊整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這麼早起來的。
等到吃完早飯,卓容成才告訴弟弟,今天一塊兒跟他過去,等晚上再跟他一起回來。
兩兄弟許久沒有在正餐之外坐在同一張餐桌上了,做弟弟的顯然是很驚訝,畢竟卓教授只想著先把其他的做了,之後再看看卓容成什麼時候有空。
看著他幾欲開口的樣子,卓容成把他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往手裡一塞:“好啦,我是真的有空。”畢竟他未婚又沒有職業,上流社會的嚮導大多都是這樣,就算想出去也不被家族允許,所以才害得後來那般。
“真的?”卓容嘉再試探一句。
“真的!”卓容成又往廚房裡喊了一聲,“吳媽,我跟容嘉出去了,今天中午不用做飯!”
卓容嘉出門前再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忘帶東西,就跟卓容成一起出了院子,門口司機已經把懸浮車開了出來,外頭還下著小雪,在院子裡的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