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如何雕琢精巧,也只能做個陪襯,算得上什麼?”
薛秋鴻看妻子的意思,於是也說:“雲沁這愛美人的性子,倒是像岫岫小時候,最愛好看的。闔宮上下哪個能有岫岫生得好?”
柳輕顏便去嗔他:“看你這誇的,岫岫你看,他自來少讀詩詞,自然不懂。我們岫岫,當得起‘天然去雕飾’1,最金貴的也擔得,正如此,才能‘卻嫌脂粉汙顏色’2呢。”
“嫂嫂也好看呀,嫂嫂清雅柔婉,‘腹有詩書氣自華’3,氣質高雅,足以壓過京中貴女了。”薛屏岫笑嘻嘻,“我和嫂嫂都好看,阿籮照著我們長,以後兼具美貌,又有嫂嫂的氣質,定是絕色美人,哥哥才看著我嫁走,往後又要愁不知多少小子盯上阿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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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那邊說是聘禮在準備出發,確是只過了幾日便已在路上,待到年後,便已到了尹朝都城。
這是薛屏岫在哥哥嫂嫂庇護下的最後一個年,也是尹朝改國為朝後頭一個年。尤為盛大,從除夕夜前一天封筆,封筆二十天公務擱置,家家戶戶在年裡頭不工作,共度新春。
除夕夜皇室從早上就要準備祭拜,晨祭天午祭祖,皆服禮服,整齊巋然。就連三歲的小太子都要陪祭,襁褓裡的小公主要跟著皇后一起隨女眷祭祀。
至晚間,則大宴,群臣家屬至天黑方散,其後又家宴,皇族盡守至亥時,才帶著東倒西歪的孩子們睡在宮中,又守至四更方寢。
至卯時,則又祭先祖,其後宗室方可出宮。午間大宴,歡飲達旦方歇。
其後則按習俗,並無宴飲,至十五元宵時,宮中設宴至未時,其後共賞花燈,燈火通明至十六。
薛屏岫過得無憂無慮,幾乎忘記了還在路上的聘禮,直到馬蹄踏入京城,告訴他離別之期將至。
他問了哥哥,才知道梁帝竟是讓這支隊伍加緊趕路,過年都不曾歇息也不曾回家,如此才能風塵僕僕在剛開筆時便到了地方。
其後便又是一番清點交流不提。
薛秋鴻與柳輕顏從去年他懇請答應時便在準備嫁妝,如今也準備了大半。原本準備為他建造的王府、郊外的皇莊、溫泉莊子等等,還有許多往後不在眼前不能送達的物什,都要重新備過。就算是可以年年送節禮,也恨不得一次性備足一輩子,唯恐他不在眼前時吃一點兒虧。
納徵後,隨來的正式禮書交付,梁朝便急慌慌地請期,彷彿恨不得第二天就能嫁過去,自然惹得薛秋鴻不快。
那頭梁帝給的都是近日子,薛秋鴻只說天冷,打回去一次又一次,最後好容易才定下在四月廿六,在春光明媚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