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動作略大了一點,未曾出聲就有侍女掀開了簾子,口稱“貴妃娘娘”,態度恭敬平靜。
床帳外頭是一處華美宮室,遍地金玉錦繡,一看就是女子居所,卻能看見一些他慣用的物什。
[……0231,別告訴我實際上失憶了,這裡是十年後。]他幾乎要咬碎一口牙,卻沒露什麼形跡。
這一遭打斷了回憶,他索性順著宮女的手緩緩起身,可以看見身上是一身錦緞的中衣,稍微掀開一點衣袖,全是斑斑點點的痕跡,原本潔白無瑕的肌膚上還有許多咬痕,看起來慘不忍睹。
但是皮肉並不是養尊處優下的軟綿綿,是他之前那種並沒有什麼肌肉但是因為多少還有點鍛鍊所以線條流暢完美的樣子,證明這具身體就是他第三個世界擅於君子六藝的身體。
謝灝.exe未響應
好半晌,他才從宕機狀態反應過來,臉色卻唰的一下白了。
雖然還不能確定具體情況,他卻感覺非常不好,心裡也很慌,彷彿第一個世界的心疾跟過來了一樣。
他看向宮室內那些宮女,面容端正普通卻動作利落,一看就是皇宮大內待久了的宮女,之前隔著床帳都聽不到半點動靜,定是訓練有素。
他試探著去套話,卻半天也沒什麼回應,反倒弄得他本就痠痛的身上更加撐不住,又跌回床上,眼角一滴淚花被這個動作逼了出來,眼尾又添一抹紅。
他想了想,還是繼續把記憶放回最後記得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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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出嫁的謝淑安分守己地繡著嫁衣和給婆家人的禮物,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謝灝總是去看她,試圖給予妹妹一點依靠,至少在無法送她回現代也無法拔除美男系統這件事上,他是對她心有愧疚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儘管謝淑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回到原本的軌道上去,這幾年相處,謝灝還是把她當妹妹。
所以他從沒提防過謝淑。
那天陽光正好,他前一日才見過皇帝,得到了一個即將起復的承諾,又與熟悉的老大人們聊了半天的政局,也喝多了酒,宿在了座師家裡,一直到上午才帶著宿醉後的頭疼欲裂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大清早洗了個澡,洗去一夜的酒氣。
之後,就是謝淑來看他。
謝淑還有幾天就要出嫁,一切東西都已備好,嫁衣也已繡完,往後是見一面少一面。
所以他未曾多想就放了她進來,又飲下了她帶來的醒酒湯。
如今未可知謝淑看著兄長關懷的眼睛時,是帶著孤注一擲的不肯後悔,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鱷魚淚?
但是未知來源的c藥確實藥效強勁,只存在於小說裡的神藥如同一把火,在謝灝的軀體和靈魂上熊熊燃燒,卻讓他覺得如墜冰窖,像是要把他的心整個撕開、粉碎一樣痛苦。
他不確定他有沒有對女主說出那句“滾”,嫌惡的眼神是否會在藥物的作用下變質,他只知道他不能同謝淑待在一起,她到底哪裡學來的後宅陰私?
事到如今他也隱約猜到,他雖然隔開了任何一個被美男系統提及過的可攻略目標,卻從未想到,原身本來就在“可攻略”裡!
但是即使是美男系統,也知道兄妹亂倫是現代都難以說出的醜聞,為此在選項眾多時隨手把原主拉入地獄,卻又在他親手製造的絕境裡把他拉來用。
[我寧可徹底死去,也絕不要這樣!]他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性子,又怎會接受那樣的利用?
他也忘了,他最後又躲到了哪裡,被多少人看見了他那副模樣,只記得最後理智被藥力徹底燒斷前,他似乎看到了……一角他前一天才看到過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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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