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一度日漸衰落人丁漸少的段氏皇族,杜伊利烏斯家的這個私下法庭除去不公開,一切都和一個正常的法庭沒什麼兩樣。
那只有一個位置的那一面,擺著法官的法槌,眼下空著;本該原告的地方,靠近法官那側擺著許多證明檔案,名牌就是皇后奧菲莉婭;沒有陪審團,只有旁觀席,更沒有律師——但看起來還是像模像樣的,儼然一個宗族斷案的地方。
祝松江到了之後才知道,他和安布羅斯要坐的不是其餘親戚坐的旁觀席,而是受害者、證人席。
法官正是垂垂老去的皇帝本人,而在場的說是人多也說不上,盡數是他的子孫後裔,除去祝松江外其餘未婚的夫婿、王妃沒有來,此外就是瓦西里耶娃夫人,她是伊文捷琳和索菲婭的母親。
開庭前,他與這位貴夫人在這處皇宮裡的小小法院所附帶的房間裡談了談。
一開始,這位夫人頗有些歇斯底里,她儘管答應同他私下聊聊,卻沒有真正和他溝通的意思,“是你們害死了她!你們都是兇手!”這位憂鬱美麗的夫人歇斯底里。
伊文捷琳生下來就被祖母抱走,索菲婭毫無疑問是這位夫人最愛的女兒,她嬌慣天真又偏執、高傲,但在母親心裡索菲婭比姐姐強上百倍千倍,無論她怎樣。
祝松江記住了她的所有崩潰與難過,她的難過本就無罪,為了死去的女兒傷心也沒什麼錯,只是她沒有真正可以發洩的地方,也無法接受女兒的驟然離去。
“夫人,我很理解您。很抱歉,這個時代的科技還不夠先進,而即使是S級嚮導也不夠強大,無法將一個精神力暴動的可憐人救回。……我也不是來尋求您原諒或是如何的,我只是想和您聊聊。”再溫柔再耐心的話在真正失去親人的痛苦面前,也是無論怎樣都顯得扁平蒼白的,因為逝者無法死而復生。
而儘管世上會有許多不愛孩子的母親,愛著孩子的母親卻強大而偉大,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他與這位夫人談論的時間並不是很久,外人也無從得知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只知道瓦西里耶娃夫人總算冷靜了下來,這位親女兒也無法勸服的倔強夫人,現在儘管她仍有悲痛和恨意,卻不再歇斯底里,表面上恢復了從容優雅。
但是她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報仇的,這筆孽債即使祝松江也無法勸解,他看得出來仇恨的火焰從未熄滅。
母親本來不希望子女多麼有出息,愛子女的母親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就像瓦西里耶娃夫人即使沒有聽勸也沒有硬拉著伊文捷琳一同憤怒,就好像他母親說盡管他才是母親的繼承人,但是不要去爭取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只需要好好地活。
他握緊了愛人的手,心裡卻想起當年開啟母親留下的空間鈕發現新穎又充滿改造空間的飛船。
“別緊張,有我在。”安布羅斯說,意思很明確,他可以做他想做的所有事情,顧及不到的地方、需要幫助的地方還有安布羅斯本來就要做的事都可以交給身邊的哨兵,不像背靠背那樣絕對的安全感,但是精神上的背後已經被擋住再無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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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先沒有接到任何訊息的祝松江並沒有想到,被告席上——
是一身素衣的茱莉婭。
難怪他和安布羅斯是“受害者”呢,他總算明白。
事情還要從他上節目的初衷說起。
事實上,艾格尼絲雖然安排得不算完美,已經足夠他猜到大致情況了,更何況嚮導反抗組織向來視網路資訊如入無人之境,(你以為為什麼放直播的是個公用攝像頭.jpg)。
劇本殺裡幾乎可以說是明示了,雖然他非常想說,[艾格尼絲這姑娘,把她親堂哥放死者位是真的大心臟啊]。
這個故事差不多可以從安布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