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建安帝就召見了虞月禾,這訊息迅速就如同一陣乘風的蒲公英一樣刮過整座皇宮,惹得人們議論紛紛。
高位妃嬪們更是再次報廢了一批瓷器擺件,不論這些宮鬥中勾心鬥角過的高門貴女或寵妃如何咬牙切齒,卻也不知道建安帝為何要召見七公主。
他們都有過孩子,有孩子的忿忿至今建安帝也只是到自己宮裡時才會看一眼所生的兒女,孩子夭折的更是痛苦當年兒女的父皇未曾對他們和顏悅色過。
不免心裡詛咒或直接咒罵出來:七公主怎麼就沒跟著玫嬪一塊去了呢!
這宮裡失去母妃的孩子可不少,她們也不知道虞月禾到底是何處入了建安帝的眼。
而另一邊,珞葭宮裡兩位大宮女憂心忡忡,虞月禾卻不卑不亢,就跟著建安帝身邊的內監高公公上了步輦。
建安帝表現得很是溫和,而虞姣姣也沒有在近旁——她越發肯定這是一場考驗,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只是溫順地行禮拜見。
殿內寬闊疏朗,中間靠牆便擺著兩張精雕細琢的寶座,旁邊錯落放著幾個繡墩與兩張紅木圓幾,另有一排倚著牆的紅木官帽椅,俱都搭著大紅的緙絲椅袱,中間並無小几相隔,虞月禾只用餘光大致瞥了佈局,頓時就明瞭此地如何。
隨即,建安帝就令她坐到一旁的繡墩上去,虞月禾只推拒了一次,才揀了一張靠外並不挨著紅梅螺鈿小几的繡墩坐下了。
建安帝便問她:“小七已經啟蒙了?如今讀了哪些書,身邊的人可有教你女紅?”
虞月禾一一答了學習進度,女紅他確有學習,第一個任務時他還學過一些織布乃至湘繡,原主長大後也只是學會兒不出彩,便說只是偶爾跟著素菊學些縫荷包、打絡子,“兒臣年紀小又沒個定性,兩位姑姑還未教兒臣學繡活,只是教兒臣一些簡單不傷眼的女紅。”
這絡子建安帝也知道,虞姣姣之前就收到了小七孝敬的一個攢心梅花絡子,樣式合適便掛在了床帳上。
便又問了幾句,建安帝考她:“既已讀了書,小七可知可為帝王?”
虞月禾乖巧回答道:“兒臣才疏學淺,不曾讀四書五經,堪讀完幼學瓊林,論語背至衛靈公而皆不解其意。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天子天下之主,陛下尊稱天子。兒臣以為,帝王為紫薇,為天子,仁德而聖明。”
回答得很粗淺,但是建安帝看看虞月禾個頭小小,再想想她的年紀,即使回答得中規中矩,也算難得了。
又考校了她背過的書,更問到一些她不曾讀過的書,虞月禾回答得和她眼下的學習進度完全吻合,除去一些觀點上有點自己的觀點,乍一看倒是中規中矩,加之父女之間見得少沒有感情,和上書房裡教學後抽背一般。
及至最後,建安帝才問她:“可知為何召你?”
虞月禾答道:“父皇自有父皇的道理,兒臣為子為臣,本不該冒昧猜測。但兒臣大膽猜測,父皇愛重長姊,如珠似寶,兒臣自出孝後,常往藏書閣去借閱書籍,有幸遇見皇姐,雖兒臣本無此意,刻意躲避反令皇姐傷心,如是遇見數次,故而為父皇所知、所召。”
建安帝見她反覆斟酌、思考用詞,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很明確,說建安帝是因為愛重女兒才考察女兒身邊的人,也不多說,便讓內侍送她回去了。
虞月禾一走,虞姣姣就從一旁用屏風隔開的裡間出來,快步走到右邊那張寶座上坐下:“父皇~”她拉長了聲音撒嬌,小女兒姿態十足,“您怎麼就不提讓小七陪我玩的事情嘛~”
建安帝卻有自己的考量,他之前問了虞月禾這個七女兒一些看法,後來看她很聰明地以論語和幼學瓊林應對何為帝王這個刁鑽問題,這才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