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1,如今你懂了嗎?他對我的愛,是‘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1’,哪裡管我願不願呢。]
第一年,還有許多人記得謝灝,他的詩詞,他的言論,還有追憶他的人。
老牌保皇黨們嘆息著這位年輕聰慧的同僚,可卻不知道此時的謝灝就在宮裡,身邊都是陌生的宮女,鮮少出門,每日望著高高的宮牆。
在後宮安分守己的情況下,日日留宿貴妃宮中,也很快引起了外界注意。
貴妃盛寵,便成了斥責“妖妃”的原因,奏摺一封接一封,皇帝卻擋下了所有言語,依舊宿在貴妃宮中。
這些訊息也會傳到謝灝這裡,都是尚宮女官的人,他覺得很是好笑,他寧肯這些奏摺再猛烈點,寧可“宛轉蛾眉馬前死”也不要“三千寵愛在一身”。
但是很快,他就又有了一次反擊。
那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晚,什麼天氣他也忘了,只記得還是點著許多燭火,映得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而他那時趴在帝王胸口,一副嬌無力的模樣,做足了婉轉柔媚的姿態,是他從前最不屑做的。
“陛下,”他沒有什麼力氣,只能任由皇帝摟著他,整個身子像一灘融化了的乳脂,軟白柔滑,吐息就在極近的距離裡交融著,“您不覺得,現在的尚宮女官就像常務皇后一樣嗎?”
“原來我在陛下心裡不是第一位呀,也是,她那麼能幹,而我只能陪著陛下,日常起居都要聽她的。”這句話說得很淺白,像是吃醋又像不滿,卻一點也不嬌媚,還是謝灝的風格。
皇帝是個控制慾很強的人,對深宮內苑卻有很強的控制慾,即使枕頭風吹得起勁,他也只是低頭在頸窩裡嗅著似有似無的暗香,手上動作直把人欺負得掉眼淚,呼吸聲都急促起來:“既然如此,愛妃不喜歡就換吧。卿卿又要拿什麼來換掉她呢?”手上動作不停,尚宮女官只是他的手下,不是真正心腹,尚不如謝灝曾經的身份高,也沒被看在眼裡。
那天晚上紅燭亮了一整夜,第二天榮鶴泓精神抖擻上朝去,只留下謝灝被做得昏過去,整整睡了一天才醒。
後來的尚宮女官就安分了很多,不,應該說是不得不安分——因為皇帝直接分設了下屬,她只是個總領全域性的大管家,還要每日去彙報貴妃做了些什麼,貴妃太活躍了怪她沒有看好人,貴妃太安靜了又怪她管得太嚴,從此這個職位成了這段強制愛裡的頭號大冤種。
不過也沒什麼,畢竟第一位尚宮女官因為意圖染指後宮、脅迫貴妃,被皇帝直接下令打死了。
那天這位明面上人模狗樣的皇帝還抱著謝灝去觀看了,看得謝灝只想說:社會主義好,封建沒人權。
日子就這樣了無生趣地過著,而謝灝的身體也一年比一年差,第三年,他開始過起了藥罐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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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謝灝入宮的第二年,春光正好。
貴妃宮裡栽種了許多名貴花木,還會時時更換盆栽,一年四季都不缺好景色。
這位不知來路的婉貴妃卻是宮女眼裡的怪人,平日裡美則美矣,只不過時常叫錯她們的名字,只肯喊“知白”“溪藤”,而宮裡的名貴品種也不愛看,就愛那梅花、蘭花,巧的是送來的這些花裡也沒有一盆蘭花,宮中更無一株蘭草,只有御花園裡一片梅園。
可惜貴妃身子不好,又日日承恩,難以走到梅園那裡去賞梅。
今年春天的海棠格外嬌美,貴妃院裡栽的這幾株尤盛,奼紫嫣紅,蓋過無數名花。
巧的是今春大選,皇帝在臣子們上疏下也選了幾位美人進來,既有溫婉可愛的小家碧玉,也有一位大氣端莊的太守之女,只不過宮裡只要是見過貴妃的宮人都覺得,這些年輕貌美的美人再沒一個比得過貴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