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他的黑袍已被鮮血浸透,身上的衣衫佈滿劃痕已經作廢,被金天鳴去除血跡後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一邊,身上只穿著寬鬆的一身中衣,而且只是最普通的棉質,被薛屏岫搓洗多次後嶄新的衣服柔軟適合傷患,只是傅玄幽大概沒有穿過這麼寒酸的一身。
金天鳴給傅玄幽講了他撞到他身上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接下來九年裡他們是這裡唯一的人類,並沒有詢問玄冥宗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問他要不要結伴。
“不論你是否願意與我同行,我都願意照顧你到痊癒,請不必擔心。秘境裡沒有其他人,即使不再同行,如果有什麼獲得的東西需要交換,或是需要幫助,你都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無意過問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在乎你現在是什麼處境,但在這個秘境裡只有我們兩個修士,如果你需要交流,我永遠在這裡。”
修士在漫長的歲月裡會慢慢流失熱忱,時間會把他們打磨得成熟,或是涼薄,在大環境作用下,修士們有敵對也有交好,但是最顯而易見的就是,許多人都會慢慢冷卻。
金天鳴在許多事上顯得直男,他行事豪爽,在朋友們眼裡不拘小節,在對封印的態度上也一樣,一頭死磕;但是他也有心細的一面,和許多修士一樣對利益得失、人心算計十分嫻熟,也會防備陌生者。
薛屏岫很清楚,這是因為他年幼時與柔弱的寡母相依為命,稍大一些來往的是鏢局裡的漢子們,而又一直在自己照顧自己的原因。
但是聽著他對傅玄幽說的那些話,快穿者都想說:好小子!活該你有老婆。
在這樣一個修真界,這樣的話如果真心實意,誰會不動心呢,這樣熱忱而又不過分熱情、有分寸又真誠的話語,至少觸碰到的人感受到是溫暖的,像是冬日坐在火爐子旁,熱乎乎又不會被火焰灼傷。
傅玄幽過去總是驕矜的,他無需給予任何溫暖,只要站在那裡,就有無數人飛蛾撲火而來,而如今他落魄狼狽,有一個人不在意他的任何身份,距離把握得恰當,卻把一顆真心給他看……
薛屏岫在戒指裡眨眨眼,哎呀,‘人家是大宗門弟子,與我這種散修沒什麼好說的’?‘我永遠在這裡’?年輕人啊年輕人,快遮掩一下心吧,老人家都已經看到跳得很厲害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