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之後就是新年,裴嘉小朋友早就放了寒假回家,每天都忙著做作業或是找小叔叔、爺爺奶奶一起玩。
而小傢伙的父母一直到年會之後才算結束了一年的工作,回到家裡熱熱鬧鬧準備新年。
裴家的保姆並不會留到過年,每年過年也都是提前準備好了東西,熱熱鬧鬧過完一個年,再各自奔赴工作崗位。
裴茗在家裡完全是跟小孩一個待遇,和年幼的小侄子一起幫忙擇菜打下手,間或有什麼東西出鍋便被投餵一口,廚房旁邊的儲藏室壘了一箱又一箱禮盒裝的年貨,整個家裡都欣欣向榮。
而作為家裡最風雅的閒人,每年的對聯也是交給裴茗來寫。
只見寬大的茶几上鋪開毛筆字的厚毛氈,印了金色圖案的紅字被鋪平放在上面,開著中央空調的客廳裡暖洋洋,裴茗攥著精美的墨塊在刻了暗紋的沉甸甸硯臺裡慢慢研磨,那清水很快就一片濃黑。
裴家要貼許多副對聯,從大門口貼到車庫門口、別墅門口,還有廚房門口和幾間臥室門口往往也要貼上,等待磨好了墨,年輕俊秀的次子就手持狼毫在充足的墨水裡舔上一舔,落在紅紙上一對對新鮮的對子各自用不同的字型寫就。
他自己房門口用了瘦金體,寫的也不是對子而是詩句,又在小侄子門口的對聯上畫幾筆貓爪印,饒有趣味。
等寫完了墨水,他又饒有興味地拿出來了珠光的顏料,用細伶伶的筆一鉤,便畫出了金光閃閃的圖案,喜慶又好看。
寫完了對聯又高高興興畫完畫,圍觀了好久的裴嘉小朋友就去寫作業了,而裴茗往軟乎乎的單人沙發裡一陷,看起來小小一隻就被大沙發吞噬了一樣,縮成看起來可可愛愛的一團。
裴茗安安靜靜乖巧了一會兒,裴英就握著國外的金融雜誌坐到了長沙發上。
事實上兄弟倆很符合刻板印象,看起來嬌嬌軟軟的裴茗很會做飯,而平日裡精明能幹的哥哥卻是實實在在沒進過廚房的那個,而當年生意場上風雲叱吒的老爺子只會做一點菜,正擠在廚房裡幫倒忙。
話說裴英一直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近幾年就更疑惑了:“茗茗?最近沈傲對你的態度實在稀奇。”
裴茗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暈紅:“有什麼奇怪嘛……他一直在為那個姓宋的明星出頭,可憐公司裡的人過年都要跟那邊對陣。”
“話說我記得小時候,你好像有一次差點就跑過去跟他玩了,要是當年真有了這點情分……”裴英也知道弟弟的戀人在軍營裡很少能請到假,雖說總有種嫁女兒的心酸,看裴茗一個人在杭州孤零零的難免擔心。
“哥哥,”裴茗歪頭看他,“縱我真與他有年少情誼,他今日如此,我會如何?”光憑沈傲對兩個人動了心,在他這種感情潔癖這裡就過不去。
況且高位者多情,也是薄情。
前幾個世界他家那位佔有慾恐怖他都難免擔心,何況原主經歷已經應上了這份慘淡收尾。
裴英也看得清楚,搖搖頭:“也是,當年都說長輩之錯無關孩子,後來我原以為是我們太過偏見,沈傲如今卻有其父之風。”
這話看似有偏見,可是思及沈傲如今與原著中所為,又似乎還說得委婉了許多。
裴茗看著眼前放鬆下來仍身姿挺拔好似能撐起高山的兄長,再思及劇情中他一家人車禍去世後短短十幾年家破人亡的悲劇,怎能不唏噓?
快穿者見過這世間許多悲劇,往往危機在悄然間吞噬幸福,數十年安穩轉頭空,叫人防不勝防。
幼年沈傲固然可憐,可是他接受了裴家人的善意,最後回報的卻是裴茗除去己身外一無所有,連聲名都給毀掉,眼前這個商場上精明利落的男人要是知道他死後沈傲會把悲痛的幼弟當做為不值錢的愛情爭風吃醋,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