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高枕錦衾總是使得人不願起來,彷彿可以在裡頭昏昏沉沉過完寒風呼嘯的日子,然而就連本該充當鬧鐘的0231還幸福地休眠著,虞月禾就已經醒了。
還不等她有什麼反應,就已經有宮女進來,將煙霞色的帳子用金帳鉤束起,用了一盞溫水後便起床洗漱。
這五年來,虞月禾每天都是過著這樣自律的生活,比之第三個世界他所見家裡的女孩子們更忙碌。
當初長姊為她填補宮人後,除了小宮女和小太監還是做著原來的活,幽蘭和素菊算得上明升暗降,算是正式的嬤嬤了但卻不再貼身伺候她。
幽蘭照顧她如師如母,心態有如奶嬤嬤一般,只是幽蘭本就性格溫柔,漸漸也就習慣了;最後選出來的管事大宮女卻不是幽蘭而是素菊,自然也是因為素菊性格更加穩重,不似幽蘭略通詩文卻性格軟弱。
也如她所猜測:素菊確實是建安帝的人。
她額外買了個一積分的限時監控道具,0231負責盯著,果然就發現了素菊跟新來的宮人很是熟稔,證據確鑿。
虞月禾也因此更加確定,高位妃嬪身邊,乃至建安帝的寵妃們,大抵都有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暗子,未必全盤掌控,人手卻一定是有的。
這些年來,自從成為虞姣姣的伴讀,虞月禾躲過不知幾輪明槍暗箭,那些娘娘們嘴上說妹妹充作姐姐的伴讀是禮樂崩壞之舉,卻清楚內裡的好處與利益,不管為著女兒好還是為著利益都恨不得把虞月禾拉下來換自己的女兒去。
好在宮中都已經被虞姣姣掌控在手裡,虞月禾自己也機靈,才躲過去這些謀害。
就好比說前些天採了梅花雪,又摘了梅花做暗香湯,昨日煮的就是之前採的梅花雪,而非再去得了新雪——
梳頭髮的時候,宮女松煙就附耳小聲道:“主子,梅林那裡真有人在梅花上灑了什麼東西,奴婢看不真切,遇雪後又無痕跡。奴婢悄悄找了御花園的小太監取了一些,請大方脈的張汝林張太醫看過了,雖不確定是什麼藥,必定是有害的東西。”
虞月禾沒有轉頭,只是隨手拿了一支青白色的玉簪遞過去,又開了妝匣下層拿了幾顆金錁子給她,笑道:“我原只想著我們那般把整個梅林的雪都採了,必定有人不忿,又怕剛下過冰粒子,那雪恐怕有些寒氣重了,便避開不用。
你這次也是廢心了,好松煙,今日我便饒你一天歇息,茶房那裡還熱了薑湯,擱了許多糖,你雪地裡待得久,莫要嫌辣口不肯喝。”
身後正在梳頭髮的雲霞給虞月禾將頭髮挽了簡單的垂鬟分肖髻,便插上昨日長公主送來的梅花金簪,並一套樣式新穎用水色寶石鑲嵌的六出飛花髮釵,並一些陪襯的流蘇簪釵、珠花。
今日休沐,便無需再去見先生了。
如今虞月禾已經學完了四書五經,就連意思也已瞭解大半,學識上已經能夠出去考科舉了,只可惜科舉不收皇室、更不要女子。
除此之外,五年間他琴棋書畫都已入門,琴棋書畫詩酒茶這諸般雅事都略通一二,尋常女子該會的女紅也堪能做些繡藝精良的荷包、手帕乃至貼身衣物、或一整套衣裙,最擅調香與古琴,書法不同於原主年幼時的中規中矩與後來的簪花小楷,似柳體而非柳體,似顏體而非顏體,字型爽利挺秀、豐麗超動1,整體清爽而又靈動,獨有一番自己的風格。
最重要的是,她本來就會顏體與柳體,乃至貴女常用的簪花小楷等數種這個在五代以後就改變走向的世界所出現過的名家字型,更會科舉中規規矩矩的館閣體,不止是快穿者本身就會,在學習的幾年中也已經跟著先生學會這些,只是日常生活中,十一歲的七公主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字。
而虞姣姣並不比妹妹懂的少,或者說,教習重點本來就是這位已有其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