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未完,怎不見陳才人來陪你?”
“……陛下,您說這話不虧心嗎?”
“到底是誰讓尚宮女官將她禁足?”
“還是真以為我會將當年之事全盤托出?”
“您可真是,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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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冬天,漫天風雪,京城氣溫驟降,幾欲成災。
在原本的劇情裡,是沒有這場雪的。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也是在新一年年初病逝於南方,彼時京中已然成了女主的天下,而就在年底侯府亂糟糟一件事接一件事,先是原謝灝被奪功名,侯府內亂,老夫人去世後謝灝一個人回了老家,再後來就是侯府大廈傾頹。
[0231,天氣真的會隨命運的改動而變化嗎?]謝灝和頂頭上司一起立在窗前,靜靜看著外面大雪紛紛揚揚,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這一場大雪,黃河以北的百姓都要受難了。”謝灝身上穿得厚實,手上卻沒什麼東西,很快被窗外一陣陣闖進來的冷氣凍紅一片。
“子遠仁心,”上司拍拍他的手,關上窗帶著他回到火盆邊,“然人力終有盡,絨衣一事,已經是百姓之福了。”
“……絨衣一事,本為制約草原。”謝灝輕聲說。
“子遠親筆羊毛可替桑麻、絨衣價賤可造福百姓,何以自謙?”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大人身形高大,對謝灝這個官場新人卻很是和藹。
“子遠一計,縱今歲草原苦難,然大批羊易換物資,今歲無憂而不擾民,當為大功。”
“草原貴族豪奢,焉知他們不會偏重金銀而少糧?”謝灝卻往壞處想。
“子遠關心則亂,哈哈,”老大人拍拍他肩膀,“他們換去多少,上頭如何不知?”
謝灝臉上微紅,不知是被熱氣燻紅了臉,還是被冰寒凍出胭脂色:“學生才疏學淺,倒是在座師這裡鬧笑話了。”
中書省清閒,有許多人點了卯、做完之後就出去賞雪了,而這兩位則是在樓上消磨了一下午,談論時政詩書至天昏沉,方才離去。
回到府中,先去了書房一趟。
三個弟弟都用功刻苦,讀書寫字時專心致志,連炭盆熄滅都未發覺。
謝灝脫下雪狐皮的大氅,伸手一探,就能感覺到屋裡雖還留了點熱氣,卻已經冷得差不多了,只是不冰手。
他撥了撥炭盆,底下的一些炭又燃起來,暖烘烘的。
看著幾個小廝不錯眼地看著他們主子,揉揉謝沂的頭髮:“是我來得不巧,天色昏了,可雪卻照得亮,我們阿沂阿渠阿澄都用功刻苦。”
他們這才放下書本,渾然不覺屋內溫度的變化,謝灝挨個搓搓弟弟的手,他們年紀小火氣足,都還溫手。
又問了他們今日何處不懂,這才把三個下課後還一直讀書到這麼晚的弟弟趕去休息。
到了後院,老祖母的院裡暖烘烘,卻不見本該端莊備嫁的謝沁。
謝灝心裡頭頓時一緊:[女主又鬧么蛾子了?!]
老祖母看他表情變來變去,笑著把愛多想的孫兒拉到身邊,讓他先喝了一杯枸杞薏苡仁桂圓百合甜湯,這才樂呵呵告訴他今天幾個姑娘有小姐妹過來玩,還來她這般拜見過。
謝灝一看,果然老祖母今晨戴著的幾件手鐲、簪子不見蹤影,定是贈予了初次見面的姑娘們。
陪著老祖母說了幾句話,他才起身告辭,準備去看看妹妹們。
“今日有誰來了?”走在長廊裡時,他問溪藤。
溪藤報出許多熟悉的名字和她們父親家族的官職,人並不多,都是平時玩得最好的小姐妹。
謝淑那邊從前要好的小姐妹卻沒來,反倒是她未婚夫的妹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