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小侯爺……小侯爺您醒了!?”自打小侯爺昨夜醒來以後,侯爺便吩咐他們時刻注意著小侯爺,一有動靜就去稟報。裕德一邊吩咐著人去稟報侯爺,一邊倒了水,端著茶盞湊到床前伺候著主子慢慢飲下。
凌奕看著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卻是皺起了眉頭。這眉眼,依稀是少年時的裕德。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屋內,凌奕心裡大震。
入喉的水緩和了喉嚨裡火燒一般的疼痛,凌奕抬眼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裕德,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一開口,卻愣住了。清亮中有一絲軟糯,哪怕因為乾渴而略帶嘶啞也掩飾不了是這是屬於孩童獨有的嗓音。幾乎是下意識地,凌奕看了一眼床榻之下,他的鞋子整齊地擺放在那裡。而後便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看向裕德的眼睛,帶了一絲若有所無的思緒。
“回主子的話,現在是未時三刻。”裕德並沒有注意到凌奕的眼神,只抬手將手裡的茶盞遞給手邊的人,回了凌奕的話,便退回了床邊。
“現在是順和幾年,幾月初幾?”凌奕看著裕德問道,眼睛不經意地朝裕德看了一眼。
“順和十四年,五月十四。”聽到凌奕的問話,裕德眼裡閃過一絲驚異,隨後在接觸到凌奕那狀似不經意地眼神之後,又歸於平淡。
凌奕沒有再說話,他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敢出聲。屋子一時間便沉寂下來。
凌奕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但是錦被之下的手卻緊緊握起。他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是……眼前這種情況,不是他一句不信就可以揭過不提的。
他依然記得當夜太醫為了他診過脈之後的神情,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積年下來的舊傷,太醫能拖到那時,也已經是盡力了。更何況,自己還在有意無意的縱容著那一天不如一天的身體。就如同李琪說的,他到底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卻不想,那人心狠到十七年都不曾來夢裡看過自己。
恍然間凌奕又想起得知那人的死訊時的自己,瘋了一樣非要去看他一眼,最後一眼。那個時候朝堂未穩,江湖動盪。他想去那人遠在幽州的封地,自然是有人要阻攔的。宮門外,三司六部跪了一地,當朝一品——丞相魏延就差死諫在宮門外了。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李琪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問了他一句,見了又如何?不過是惺惺作態而已。
是啊,見了又如何?
不過,是自欺欺人。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虛假慰藉罷了。
斷了便是斷了,那人說過,生生死死,不復相見。
於是,便不去了。
於是,便生年不曾踏足幽州。
倒是李琪,向他討了鎮守幽州的差事,說是怕那人一人在幽州孤單,想去陪陪他。哪怕每年清明一杯酒,也總好過連個念想人都沒有。雖然那人生性就不愛熱鬧,怕也是不在意的,但是有個人能陪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想起往事,一時間,凌奕的臉色難看起來。眉頭狠狠地皺起,到底是將那股心緒壓了下去。
直到外間傳來下人的請安聲,才打斷凌奕的思緒。
“給侯爺、夫人請安。”
“起來吧,弈兒怎麼樣了?大夫呢?大夫請來了麼?”輕柔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回夫人的話,小侯爺已經醒了,大夫也已經著人去請了。”外面傳來恭敬地回話聲。
聽到聲音,凌奕的眉頭卻突然鬆開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只有委屈怯懦的神色。
門被推開來,先進來的是個男人,約莫三十上下,身著一聲紫袍,整個人不怒而威,眉宇間隱隱有些貴氣。但這貴氣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