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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役,成就了他凌陽候府的地位,也成就了他在軍中的名聲。自此,凌陽候府成為當朝最大的侯府,風頭一時無二。也是在那一年,母親在皇家舉辦的花會上,看到了父親。
母親是長平侯府的二小姐,也是唯一的嫡女,鍾毓名門,卻一生愛錯了人。自己的父親,本就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何奈,母親自京中花會一見,便自此不忘。外公長平侯終是拗不過女兒,讓她嫁了過去。
母親總是想著,人心都是肉做的。哪怕開始是冷的,自己用心去護著暖著,便會熱了罷。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生來便是鐵石心腸捂不熱的冷心冷情。母親後來明白了,只是太晚了。
他還記得自己四歲的時候,凌陽候府迎娶了當朝丞相家的三小姐——張蕊。
雖說是庶出,但是她的生母,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永樂公主。當初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永樂公主對丞相一見傾心,跪在先皇的寢宮請旨入丞相府,為二夫人。後來,先皇駕崩,新皇登基。對當初執意下嫁的同胞妹妹很是照拂,連帶著,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相對凌陽候府新入門的二夫人,當家主母的母家——長平候府就不那麼順遂了。
先是長平侯三公子言兆在南疆因為遭人陷害,生死不明。緊接著,長平侯因為愛子的事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此時,北疆戰事又起,長平侯世子言躍受命,奔赴北疆。
世人從來都是捧高踩低的,前堂賓客盡歡,道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卻不見後堂裡,他的母親,心痛如絞,含淚對月。
母親對他說:“弈兒,你要記得,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要心存僥倖。人心,沒有僥倖。”看他懵懵懂懂的樣子,母親又說:“母親便是存了僥倖,才會像現在這樣。弈兒以後不要學母親,弈兒以後好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要輕易給人,就算給了,也要留下三分給自己,記住了麼?”
那時的他,是不懂的,但是看到母親憔悴蒼白的臉龐,終是點了點頭,說道:“弈兒記住了。”
他不懂,但是他記住了。他不但記住了,他還做到了。只是到頭來才發現,心之一字,本就不隨人。
後來,他的母親,終是去了。丞相府三小姐進門不到一年,便懷了孩子。重病的母親也在這一年,終於沒有熬過夏天。臨終的時候,母親把他叫到床邊,告訴他,從此之後,他便是一個人了。這偌大的侯府,從此再沒有人能護著他,他要自己一人,面對這人心險惡的世間。
五歲的他,心裡不是不害怕的,卻只能堆起笑容,輕聲安慰。
好在,他終是還有外公舅舅在的,縱使母親不在了,也沒有人敢明著對他做什麼。
五歲入書房的時候,夫子便告訴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夫子是母親臨終前為他尋來的,長平候府的舊人。父親雖是不喜,但想著母親去了,他一個五歲的孩童也無甚大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準了。更何況,新入府的二夫人剛剛為他誕下一子,他也沒有心神去管這沒有了嫡母的嫡子。
再後來,凌陽候府的小侯爺便一天比一天蠢笨,再沒有當年三歲識字,四歲唸詩的神童模樣。世人惋惜有之,感嘆有之,更多的,卻是將此當做事不關己的談資。
他以為,藏拙,便能好好長大,便能有時間讓自己慢慢積聚力量。如今,皇室式微,各方諸侯都隱隱有取而代之之勢。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