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陷入了一個誤區,因為攝魂鈴的舊主霍君宇是個惡徒,還曾經綁架和審訊過唐麗語張祿,故此張祿自然目其為敵。但霍君宇這般作為,其實是受了“大老”的指使,此事早已揭過,這和授他鈴鐺的“前輩”並無干係啊。說白了跟一個犯人有關係的,未必都是教唆者,跟一個仇人有關係的,未必都是你的仇家哪。
唐瑩說了:“倘若我等所料不差,則此人將三枚鈴鐺分授於人,固然未必存著什麼好意,倒也不至於為我等之敵——關鍵問題是,霍君宇之濫殺無辜,究竟是為攝魂鈴所惑呢,還是他本身心性所致?”
要是攝魂鈴會扭曲持有者的心性,把一個好人變成十惡不赦之徒,則那位“前輩”以這種妖器授人,哪怕事先不知情,他也是有過錯的;倘若如那第二位執鈴者所說,是霍君宇心性不堅又急於求成所致,那就不能怪到“前輩”頭上。
支離異伸出兩枚手指,從桌上拈起攝魂鈴來,建議張祿:“要不然,你先試著研究研究
張祿連連搖頭:“不是我害怕蹈了霍君宇的覆轍,問題這玩意兒秘,又號稱為上古術修的巔頂秘寶,其實也不過如此……”攝魂鈴貌似也就起點兒催眠的效果,斷脈鈴雖能創造一方假天地,但那天地中混混沌沌,遠比不上目下眾人所呆的醉鄉世界——那我還不如跟這兒研究醉鄉世界呢,又何必撿了芝麻丟西瓜,浪費時間去琢磨什麼攝魂鈴?
當然啦,這也可能是兩位執鈴人修行不足,還不能徹底掘出攝魂斷脈二鈴的真正威能。但想那霍君宇修煉攝魂鈴少說也得有五六年了吧——據說還急功近利,導致心性失常——可最終結果也不過如此而已,那自己研究這玩意兒又得花多少時間?值得嗎?
佘師承卻道:“若是研究攝魂鈴有成,說不定那所謂的‘前輩’或斷脈鈴主還會再聯絡你,你真的不想知道他們究竟是誰麼?”固然雙方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咱們不必要絞盡腦汁去琢磨“前輩”他們的真實身份,但……你們就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嗎?
張祿笑道:“倘若鑽研術法有成,一法通而萬法通,似此鈴鐺,自可運用,又何必專門去研究?”對方手裡只有鈴鐺,所以只能研究鈴鐺,咱們這兒可——伸手朝桌上一指——法寶多了去啦,又何必舍多而就少?還是別被這突然間冒出來的事兒轉移了注意力,且按原計劃繼續研究咱們的就是了。
鍾政也笑:“似此《上古術法原理》,倒也值得鑽研,至於那鈴鐺,還是免了吧……”
於是暫且放下這些雜事,眾人繼續專注於自己的研究,如今又有了新本《上古術法原理》的指導,諸老紛紛表示:眼前就只剩下一層窗戶紙啦,貌似一捅就破。
又過一日——是醉鄉世界裡的時間,外界則將近半個月——邵葵突然要求眾人跟他一起返回真實世界,問他緣由,卻只微笑不言。於是六人——除掉支離異——心念動時,便即順利脫離,肉身重現在廳堂之內。
說來也巧,正趕上支離異過來——唐瑩等人深入醉鄉世界修煉,徹底閉塞視聽,對於外界之事毫無所知,還得老丞相隔三岔五過來應個卯,通報一聲,他也相當辛苦啊——告訴唐瑩:“令甥孫已然進京了,訪你不遇,剛去拜謁天子……”唐麗語終於到啦——“天子使我來問,你何日有暇,方便舉辦認親的儀式。”
唐瑩想了一想,說讓天子多準備準備,就定在五日之後吧,隨即轉過頭去詢問邵葵:“邵前輩喚我等出來,究竟何事?”
邵葵淡淡一笑,左右望望,牆的几案上擺著一盆蘭草,於是邁步過去,伸手把花盆給抄了起來。
這本是唐瑩心愛之物,但自從得著了醉鄉世界,見異思遷,便將蘭草拋諸腦後了。這正廳輕易不放人進,花匠想進來澆水都往往得不著機會,導致這盆蘭草一天天衰敗下去,葉片枯焦,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