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奧巔峰了,就算是無我境中階撲上來,他靠著威勢或許無法將之逼退,但若在目光中再摻和上幻術,對方也只有跪地求饒的份兒。只是那多少有點兒小家子氣,恐怕難以震懾群小,所以決定還是動手吧。
他也不拔兵刃,左手一揚,對方就覺得一股旋風直朝自己湧來,不自禁地一個趔趄,身子憑空而轉,臉朝上,屁股朝下,就被張祿給吸過去啦。隨即手裡一輕,兵刃莫名其妙地脫了手,人也被一把卡住了脖子。
張祿右手抽出此人手中兵刃,左手一把卡住他脖子,手腕一振,“嘭”的一聲,便將之投擲在甲板上。他並沒怎麼用力,但那人卻哼哼嘰嘰地半天爬不起來。接著張祿在眾目睽睽之下,單手捏著那人的兵刃——是一柄長長的直刀——真氣吐處,刀身節節而斷,“叮叮噹噹”,殘片灑了一地。
他注目摔倒那人,微微而笑:“你是船長麼?”
旁邊兒“咕咚”一聲,猛然間跪倒一人,口稱:“小人是船長,不知高人到此,有何吩咐。”
能夠當上船長,當然並不僅僅航海技術高超,還得有足夠的眼力價兒,外帶反應快。其餘海盜還在發愣呢,既不知道撞見這個是人是怪,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船長就先反應過來了——武道高手啊,這一船人都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海盜也就欺負欺負普通人,真正武道高手是很難正面拮抗的——除非利用海上地利,想辦法把人逼下水去——這一船海盜大多身上有武功底子,可除了還仰躺在地上爬不起來那傢伙,最多也就問道境中階。就連窺奧都讓人一招給制住了,而且對方招數詭譎,動作迅疾,自己完全瞧不明白,那起碼得是無我境初階了吧,這一船人光靠數量,怎麼可能敵得過他。
所以啊,老老實實磕頭求饒吧。對方孤身一人,八成是遭了海難了,不是出海來剿匪的,不至於把我們全都殺光。再說了,他又沒船,我們有船,真殺光了我們,靠他一個人可能駕得動這條船返回大陸嗎?既然不一定會死,也便不起拼命之意,趕緊投降才是上策。
張祿緩緩邁步,來到船長面前,右手一探,已經巴住了船長的肩頭,隨即一道渾厚的真氣注入。海盜船長但覺得渾身氣脈都亂,各穴道有如針刺一般——好在對方真氣一探即收,那痛苦雖然難忍,也僅僅一瞬而已。
“你們都是海寇?”
“不敢,小人們只是在大海上討生活,苟延殘生罷了……”
“這附近有島吧?”
“高人說得對,由此往西,確實有座陽林島……”
張祿心說我估算的方位大致還是不錯的,堂陽季海圖上就標註過這個島,不過標註叫“永陵島”,也不知道是事隔多年,名稱訛了呢,還是這海盜船長有口音。海圖上同時還標註了永陵島上駐有海寇兩千,坐船二十一艘,算是個中等規模的海盜據點,就不知道如今是什麼狀況?
當下眼神瞥處,定了定對方的心神,然後拍拍他肩膀:“很好,帶我過去,我就不殺你船上之人。”
船長連聲答應,張祿便即舍了他,蹩至船頭,盤膝坐下。他雖然臉面朝前,但諸感運處,船上一丁點兒細微的狀況全都自然落於心中。他知道船長到處吆喝,還抬腿踢醒那些如同陷身夢魘的水手,要他們趕緊扯帆轉向,返航陽林島;他還知道那窺奧境終於能夠爬起來啦,船長命兩名水手將之搭下艙室——估計這人身份不低啊。
隔了一陣子,他還聽見水手們竊竊私語,一個問你瞧這高人是什麼境界啊?一人答起碼得無我了吧,要不如那位窺奧怎麼在他手下連一個回合都過不去?前者再問了,無我的高人,為什麼孤身一人下海來呢?
“難不成……也跟前幾位似的,是避禍來投?”
“那他跟前幾位認得麼?見了面,會不會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