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的話,讓佘宇晨一直壓制的情緒再也難以控制。
有一瞬間,她的雙眼空洞無神,抓住龍袍的雙手因為用力而指節都泛起了白色。
安圖王妃琪格懷孕的訊息,雖然早就有預料,但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如果沒有張百川的針對,佘宇晨不會感覺到無力,此刻卻猶如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讓她陷入掙扎之中。堅定的心,竟然對未來有了一絲迷茫。
“陛下,您怎麼了?”李沛見佘宇晨神色不對,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
佘宇晨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她轉頭看向李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李總管,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李沛聞言一愣,隨即低下頭,不敢直視佘宇晨的眼睛:“陛下何出此言?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蜀國的未來。”
“未來?”佘宇晨苦澀地笑了笑,“可是,這個未來真的是朕想要的嗎?朕真的能夠掌控一切嗎?”
李沛沉默了,隨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不如奴才跟著張大人去一趟西疆。”
“你不能走!”佘宇晨忽然感覺到很無力,“你要是走了,朕身邊還有誰可以相信?”
“高親王一直在悅華宮,可招他前來護駕。”
佘宇晨搖搖頭,“先帝為何如此對待易親王,朕總算是明白了一些。這親王的位置坐上去,誰都會有想法。可偏偏有人卻根本不在意!”
“那陛下要不要乾脆宣旨召回安圖王?”
“這個時候,你寧願抗旨都不會返回京都的。”
就在這時,李沛的耳朵忽然動了一動,站直了身子,厲聲詢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
在他們頭頂房樑上卻傳來一道聲音:“安圖王暫時無法回來,但有我在。”
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如幽靈一般的落下,躬身道:“草民見過陛下!”
“畢舊?”李沛驚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畢舊每次進宮他都知曉,但今日畢舊什麼時候在他們頭頂的房樑上他卻渾然不知。
“陛下,蒯龍無心帝位。您大可放心,也不必擔心西疆出事,原本初夏,他就要西征鳳岐,而一直在西疆,只是在等待陛下能順利。”
至於什麼順利,畢舊沒有明說,但佘宇晨當然清楚這順利,是指自己誕下孩兒。
或許正如畢舊所言,蒯龍無心帝位,因而才敢在旗旦領地上絕不退讓。
因為西征鳳岐,旗旦的礦石和特產會助力他西征的軍費。
“你為何不隨蒯龍在西疆?”佘宇晨問出了一個多餘的話之後,自己也笑了,“朕身邊有李沛足矣。”
畢舊看了一眼李沛說道:“我不信他!”
佘宇晨隨即問道:“朕又如何相信你?”
“因為,我是蒯龍的師兄,看著他長大的師兄!”畢舊用手一指李沛,“蒯龍九歲時,他到鎮西侯府來過,不過他很聰明沒有進府。”
佘宇晨看向李沛,李沛沒有否認,而是開口道:“老奴的職責就是聽命帝王。”
“先帝還是陛下?”畢舊追問道。
“都是帝王。”李沛卻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給出了一個含糊的答案。
“所以,我不信你!”畢舊笑道:“你也最好是如陛下所言。”
李沛卻一點也不慌張的說道:“老夫所做的事,你現在也在做,之前就給你說過了。”
畢舊沒有否認,而是看向佘宇晨道:“我來自南山,相信先帝給你說起過南山。”
佘宇晨點點頭,“朕知道。”
“所以,你應該相信我!”畢舊毫不客氣的說道,“至於李總管,朝中大事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