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終於認出來,“您要來找路大勇?”
幼清卻被眼前的景象難住,一排排隔間似的槽房,擠擠攘攘的只看到了四匹馬幾頭騾子,卻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她忘了問路大勇怎麼找他了,採芩也不在。
總不能找人去打聽,或是去挨著的罩院裡去敲門吧穿越之獨守傾心。
正在幼清一籌莫展之時,路大勇適時的從左邊的馬槽裡鑽了出來,他步伐飛快的跑了過來:“小姐。”他聽說三少爺受傷就猜測幼清會不會在那邊,竟真的被他碰見,小姐也聰明他不過露個臉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笑著道,“跟小人來。”
幼清鬆了一口氣拉著瞠目結舌的綠珠跟上。
從左邊過去第二排空著的馬槽裡堆著許多幹草,路大勇在前面停下弓腰翻過了柵欄:“在裡面。”他說著才想起來幼清只怕不方便,他左右看看抱了個草垛墊在地上,“您別怕,今兒家裡不會有人用車,大家都躲房裡吃酒去了。”
幼清點點頭扶著綠珠的手翻了過去。
等他們都過去路大勇撥開擋在跟前的切草刀。
幼清就看見亂糟糟的草堆裡擺著一攏灰撲撲的草蓆,從卷著的席子裡露出一雙滿是泥濘的寬口粗布鞋來,綠珠哎呀一聲驚叫著跳了起來,指著道:“這……這是什麼?!”她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再機靈也沒有這樣看過人的屍體。
“是鍾大。”路大勇指了指草蓆,“大老爺要送去義莊葬了,小姐說要看,我就將他偷了回來。”
綠珠臉色煞白扶著胸口望著幼清,喃喃的喊了句:“……小姐。”
幼清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有人喊道:“路大勇呢,讓他把這兩匹馬照看一下,喂點草料。”話落,腳步聲漸漸往這邊走來。
“小姐。”路大勇臉色一變,護著幼清,幼清按著他的手臂,低聲道,“沒事,你先出去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和綠珠會有辦法回去的。”就是被人發現也無妨,最多就是她帶著丫頭來外院走動罷了。
路大勇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猶豫,外頭的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他見幼清朝自己打眼色,又沒法再拖,只得飛快的道,“小人稍後就回來。”轉身跳了出去,對外頭喊道,“在這裡。”大步走的飛快,“哪裡來的馬?”聲音已經是越來越遠。
幼清鬆了一口氣,綠珠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她拉著幼清道:“小姐咱們快回去吧。”她偷瞄了一眼鍾大的屍體,“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糕了。”
“等等。”她既然來了當然不能白來,她親自拆開草蓆,鍾大青灰的臉從裡頭露了出來,幼清就看到他臉頰兩側有淡淡的印子……像是手指印,若不細看很不容易被察覺。
幼清神色漠然的拿手對著手掌印比劃了一下……
略大了一點,但確實是手印。
像是被人用手或者隔著帕子悶死的。
她嘆了口氣,可惜除此之外沒有半點有利的證據,即便是說出去,殺人者只要推出個替死鬼出來,說和鍾大有私怨,這件事也就了了,畢竟鍾大不過是一個下人。
可她還是將鍾大別在頭上的木簪抽了下來。
綠珠已經忍不住在一邊乾嘔了幾聲。
幼清沒有出聲,望著手中的簪子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他們前面停住,幼清猛地抬頭去看,便怔在原地!
044 對立
正值午後,光影斜來,被柵欄一格格切的零碎,綴於來人清雅眉宇間,眼眸似柔黑烏玉,日下生輝,他就那般負手站著,皂靴,藍衫,簡單甚至於單調的裝束,於逼仄髒汙的馬房讓人目間一清。
“宋、宋大人?”
綠珠掩口驚呼,對方卻無波無瀾,只雙眸帶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