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哪怕姜邈嫁過來已經有些年頭了,可她回家的次數實在不多。
在家見到她的次數,甚至還不如電視裡見到的多。
姜邈也不再看她,換好鞋子就上樓。
她和周屹川雖說住在同一屋簷下,卻是分房睡。連浴室都是分開的。
回房前,她的目光在緊閉的書房門沿下掃了一眼,裡面燈開著。
姜邈將疲憊和衣服一起卸下,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泡澡中途意識變得昏沉,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老東西們喜歡為難小輩,看著他們喝醉自個兒心裡就舒坦。
姜邈換上睡衣出來,扶著櫃子去找醒酒藥。
手指碰到旁邊的抽屜,思緒有片刻回攏。
停頓良久,最終還是將它拉開。
裡面放著幾個方形盒子,是他們婚後不久,姜邈特地買的。
雖然是一段沒感情的婚姻,到底已經成了夫妻。
早晚的事。
買點放在家裡也算有備無患。
可三年都快過去了,就這兩盒,快過期了也沒用完。
大約是真的醉了,她居然拿出一盒,敲響了周屹川的房門。
等了一會,裡頭傳來清冷男聲:“進。”
或許知道敲門的是她,周屹川並沒有轉身去看,而是慢條斯理地將睡衣穿上。
明顯剛洗完澡,整個人看著比平日多出些許柔和。
他的身材和他那張臉一樣,都無從挑剔。
線條分明的腹肌,隨著紐扣一顆顆繫上,依次被睡衣遮蔽。
直白的性感也被禁慾清冷給取代。
倒是讓姜邈沒想到,文雅禁慾的一張臉,身材如此反差。穿衣服和不穿衣服完全兩個樣。
他將桌上的無邊眼鏡戴上,斯文貴氣愈發顯露。
垂眸看向她:“有事?”
姜邈點頭,的確有事。
她把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桌上。
周屹川看見上面“超薄大號裝”幾個字,動作微頓。
氣氛在此刻膠著,安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聞到空氣中那股濃郁的酒氣,不是他身上的。
他在席間滴酒未沾,全程以茶代酒。
是在她開門進來的瞬間,這股氣息才逐漸浮現。
——從她身上。
視線由上而下地將她審視了一遍,他把桌上那杯水遞給她:“你喝醉了。”
姜邈接過來,喝了兩口,溫熱的液體入喉,胃部的確舒服許多。
“沒醉,沒喝多少。”還在嘴硬狡辯。
周屹川不接話。
姜邈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便擅自做主將桌上的盒子拆了。
她眼神朦朧,像瀰漫一層霧氣。手上動作也有些不穩。
周屹川看見後,神情口吻都十分平淡:“把我當什麼了?”
姜邈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輕輕歪頭:“夫妻啊。”
他重複一遍她的回答:“夫妻。”
然後冷笑一聲,眉眼平靜。
姜邈也覺得自己突然拿著這玩意兒過來,有些貿然。
可這有什麼,他們不是夫妻嗎?夫妻做這種事情天經地義。
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除了洗澡,姜邈就沒見他摘下來過。
她低頭看了眼,這會果然正戴著。
說明他從浴室出來就將它戴上了。哪怕睡覺也不曾摘下。
兩相對比,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有些心虛。
姜邈不清楚到底是他生性冷淡,還是太過傳統,骨子裡刻著他家那套祖訓。
——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