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時呢?」袁婭問。
聞聲被女人的聲音拉回思緒,她掃了眼屋外,那人還在廚房鼓搗他的鍋:「在廚房。」
這個時間點,能接李延時的電話,還說他在廚房的人
袁婭的聲音明顯聽出不悅:「你是誰?」
聞聲的目光一直落在屋外,淺灰色的瞳仁讓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柔和。
大概是大少爺的天賦實在沒有點在廚藝上,對著說明書按了半天,那湯鍋「嗡」了一聲,所有燈啪一下滅了。
李延時輕嘶一聲,把說明書甩在櫥櫃上,盯著那鍋的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它丟到垃圾箱。
聞聲有點想笑,她側了身靠在櫃子上,食指揉了揉鼻尖。
「女朋友。」她對電話那端道。
聞聲太坦誠,讓那側沒有任何預料的袁婭被噎了下。
兩秒後,袁婭的聲音比剛剛更沉了點,語調不太耐煩:「讓李延時接電話。」
聞聲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往屋外走,小聲咕噥說讓他接也是女朋友。
李延時掐著腰,腳尖抵在櫥櫃的底端。
正琢磨著這鍋別他媽就是個殘次品,被他這冤大頭買了時右臂突然被人勾著扯了下。
李延時側眼看過去。
因為研究說明書,不只是廚房,甚至挨著的餐廳的燈都被他開到了最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親的,總之在這明亮到刺人眼的光線下,聞聲的唇從裡側開始,像是水墨畫似的往外暈染了一抹桃紅。
因為片刻的分神,導致他右臂又被勾著拽了一下。
聞聲沖手裡的手機努努嘴,示意李延時接電話。
很簡單的兩個動作,讓李延時再次晃了心神。
他發現聞聲真的有哪裡不太一樣,好像比以前會撒嬌一點。
李延時抽了聞聲手裡的手機放到耳邊。
袁婭的聲音從聽筒裡洩出來的那刻,李延時很「順理成章」地皺了皺眉。
他眉擰得挺高,一手掐著腰,眼角半吊。
腿上的黑色短褲很不羈地卷著邊,讓聞聲覺得他還是那個看什麼都帶些譏誚的中二男高生。
聞聲眯著眼睛再次想笑,她沖李延時打手勢,說自己先去洗澡。
李延時點頭,兩步走到旁邊,把自己剛扔到地上的說明書撿起來。
好賴還是再研究一下,不然只能又點外賣了。
自從李軍去世,李延時徹底搬出家,他其實和袁婭聯絡得並不多。
除了聞聲的事,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把李軍的死也怪在了袁婭頭上。
一夜之間痛失所愛,也沒了那個在從小到大的記憶裡,像英雄一樣所向披靡的父親,李延時真的沒辦法原諒袁婭。
這幾年,他和袁婭的交流,僅限於一年到頭來那幾通簡單的電話。
所以老實講,剛接起來時,李延時並沒有怎麼聽那邊的人說話,直到袁婭問到女朋友。
「女朋友?」李延時出聲。
剛走出去兩步的人聽到這聲猛地頓住腳,回頭看過來。
李延時揚了眉掃過去。
聞聲剛想比口型解釋自己實在氣不過,才隨便這麼胡謅了一句,然而嘴才張了一半,就聽到李延時猶豫都沒猶豫對著手機那側道。
「對,女朋友,準備明天就求婚,馬上就是未婚妻。」
李延時一面展著手裡的說明書一面接著說,吊兒郎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總之語氣是真的氣人。
「還是那個,不然呢?」李延時笑,「你兒子是大情種你不知道?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不讓在一起那你儘管試試,你今天給我拆散,明天就等著給我收屍吧,家裡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