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白筱睡到半夜,夢見莫問拖著她一路逃竄,他一身黑衣盡溼,她著手一摸,滿手的腥紅,心疼的淚流滿面,他抬了手為她拭淚。
這時一柄長劍向她當胸刺來,他將她一把抱住,旋了個身以自己的身子護著她,那柄長劍穿進了他的後心。
她赫然驚醒,正欲睜眼,臉上的觸感卻真實起來,一股她所熟悉的,淡淡的氣息圍繞著她,心裡砰地一聲,不敢再睜開眼,仍自裝睡,眼眶裡湧出的淚卻更多。
過了一會兒,只覺身邊軟榻微微一陷。
她心裡再難平靜,裝作熟睡中翻了個身,臉緊緊壓上為她拭淚的那隻大手,那隻手很暖。
那隻手因她的動作微微一僵,在見她並未醒來時,才慢慢重新放鬆,拇指又為她擦拭眼角的淚痕。
白筱一動不動的任他輕撫著她的面頰。只盼這一夜能長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小心的抽出被她壓著的手掌,小心道唯恐觸醒了她。
白筱聽到一聲極輕的嘆息,耳邊風聲拂過,微睜了眼,見窗欞處黑影一閃,消失在月色中。
睜了眼,愣看著那扇窗,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低聲的哽咽著,“莫問……”
第096章 以牙還牙
白筱同香巧一起坐在‘竹隱’茶莊側廳看著姑娘做禮儀訓練。
她今天穿上了新做的衣裳,容華為她選出來的料子很合她心意,一色的白,裡面是剛掩了胸的窄緊白抹胸,沒做過多裝飾,只是打斜繡了只寒梅,花瓣均是由細小的白色珠粒釘成,褐色的樹枝串著黑寶石,凡有光過,便隱隱生輝。
外面罩了件鏤花薄紗,領闊及肩,斜斜的自胸前拉攏,半掩胸前寒梅,被腰間寬腰帶束著,下襬連著裡面撒花長裙一同散開,腰帶中間結了條蘇璃帶。
頭髮仍不梳高髻,只是將兩鬢髮束攏到腦後,貼著頭頂鬆鬆的朝下挽了個雙落環,正中壓了朵珍珠花,斜斜插了支墜了一粒大珠的珠釵,拖在腦後的墨黑長髮,在背心用了條白色絲帶束著。
肌膚的白與白衫融在一起,越加顯得肌膚賽雪,眉目如畫,一雙大眼更襯得黑亮動人。
她此時捧了杯香茗輕吹慢飲,說不出的端秀閒然。
香巧於她側裡看著,模樣已美成這般,最吸人引(偶覺得應該是最吸引人)的還不是這外表之美,而是她不刻意妝扮的素雅,她越是不在意自己的這份容顏,越叫人記到骨子裡,女人看她已是這般,男人見了又哪能不動心。
也難怪那個人也要將她留在身邊,而另一位那般暴烈的性子,也不忍對她動粗,自己也才十九歲,大她不過四歲,這時卻覺得老了她許多,一時間生出從來不曾有過的嫉妒。
端嬤嬤跟香巧已久,在這之前便因古越之事對白筱心存嫌隙(偶覺得可能是間隙),這時於香巧身側見香巧看著白筱發愣,眼底隱約有著澀意,對白筱更是橫看橫不是味道,豎看豎不順眼。
看著場中忍著辛苦,努力訓練的姑娘們,想著聽新來的一批姑娘說,這個白筱是和她們一起來的,而且在進宮前,穿的很是寒酸,該是窮人家的姑娘。又說那晚她睡到半夜,摸出了軍帳,第二天便見她跟一位頭戴緯帽的白衫公子拉扯著上了馬車。
別人不知那白衫公子是誰,她不會猜不到那肯定是容華,以此看來,定然是白筱半夜去勾引容華,才有這朝的烏雞變鳳凰,這個白筱表面上文淑,骨子裡就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下丄賤破爛貨。
訂定如此,便更為香巧憤憤不平,有心尋機會讓白筱露出狐狸尾巴。
盯著場中,靈光一閃,生出一計,看了看香巧,走到白筱面前,福了一福,道:“姑娘以後是後宮中人,又在此身居高位,想必在宮廷禮儀上有過人之處,姑娘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