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朱內官:“奴婢就是傷心。大娘娘為那些老東西做了這麼多,結果官家勾勾手指頭,他們就把您給踢了!”
太后:“嗐,都活這麼大歲數了,你怎麼還為這種事難過?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樣的事,你還見得少嗎?”
朱內官:“可您不一樣呀,您是太后,是先帝的遺孀,如今朝政能這般平穩全賴您的功勞,他們怎麼能……他們……”他說不下去,嗚嗚嗚地哭起來。
太后:“別哭啦老東西,今天他們能給我這麼大的臉面,我已經很知足了。”
朱內官:“誰不知道那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人前一副母慈子孝、感恩戴德的模樣,只怕從今以後大娘孃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太后:“從前我就好過了嗎?呵。如今我從朝堂上退下來,手上的權勢看著是少了,可紛擾不也少了許多?”
朱內官擦著淚:“大娘娘這是何意?”
太后:“朝臣們這次之所以那麼團結,那是因為皇帝把我這個孤老婆子立成了個活靶子。他們君臣一致,都想著把我逼出朝堂。現在我退了,他們沒了一致的目標,那還能繼續像過去一般君臣相宜嗎?你瞧著吧,接下來要不是抓著皇帝折騰,要不就是互相折騰,總歸是不會消停的。跟著先帝和這些人鬥了幾十年,他們是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桃子越大,爭得越兇!我與其再在他們的迷魂陣裡翻滾,不如抽出手來,做些真正釜底抽薪的事。”
朱內官:“什麼是釜底抽薪的事?”
太后沒有回答他,只說:“你明天請劉貴妃過來。就說我想永兒了,讓她抱孩子過來給我看看。”
……
翌日,劉貴妃抱著小皇子早早地來到寶慈殿。
太后笑盈盈地受了小皇子的禮拜,而後把人摟到懷裡,給他戴上一隻金玉鎖。
劉貴妃喜出望外,連聲道:“多謝大娘娘!永兒還這麼小,怎好受大娘娘這麼重的禮!”
太后:“就是因為孩子小,所以受得這樣的禮。若是長到像桓王那麼大,呵,我就是送座金山,人家怕也不覺得稀罕。”
劉貴妃:“是是,孩子就得從小養在身邊才親。臣妾日後一定日日帶永兒來給大娘娘磕頭、請安。”
太后慈愛點頭:“不錯。你很知恩圖報,哀家相信,你養出來的孩子也會是個知恩圖報的。知恩圖報才有後福啊!”
劉貴妃自動對“後福”二字展開想象,激動道:“臣妾必定會帶著永兒孝敬大娘娘一輩子!”
二人用這樣啞謎一般的對話再次達成了某種默契。
太后讓朱內官帶小皇子出去抓蝴蝶,劉貴妃則被留下與她下棋。對弈間,太后不經意地問:“最近你官人的頭疼病還犯嗎?”
劉貴妃皺了皺眉,唉聲嘆氣:“陛下已經一個多月沒來臣妾殿裡……”
太后瞭然,鼓勵道:“那你就多去看看他。人家是做皇帝的,自然比你忙。你要多關心他,對他的事情多上心著些,多聽、多問,兩個人才能有話說呀!”
劉貴妃:“臣妾是去了的,說起來,倒真是見識了一件趣事。”
“哦?何事?”
劉貴妃捂嘴輕笑:“聽說,皇后的那個鄒家貴妾把平寧郡主給打了!”
太后震驚:“什麼?她怎麼敢?!”
劉貴妃更樂了:“聽說是這個鄒小娘子言行不端、在家裡的作派像個窯姐兒似的,平寧郡主看不過眼,對她動了家法。這個鄒四姑娘便瘋魔了,直接出手抓花平寧郡主的臉。哈哈哈,鬧得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