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塔子笑地很溫和,眼角泛起了細紋,不僅不顯老態還帶有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韻味。
塔子並不年輕,和她同歲數的女人一般都做奶奶了,但不知什麼情況,她卻一直一個人守在這個小院裡,連個親人也沒有。
“今天就唸能因法師的和歌好了,”塔子撿了根枯樹枝在鬆軟的泥土上比劃,口中還輕輕吟誦,“秋風瑟瑟,三室山的紅葉,翩翩飛旋,龍田川的清流,被染成了錦緞。”
塔子念得和歌基本都出於《小倉百人一首》,不僅僅是和歌本身的內容,連其中的典故以及作者的事蹟她都能全部說出,而且她寫了一手極有風骨的好字,想來她年輕時也一定是大戶人家極有教養的小姐。
“吶,塔子,”高杉君看了看圈住院子的高牆,“紅葉是什麼樣子?”他覺得自己前世應該是看過那種葉子的,巴掌的形狀紅彤彤的顏色,秋天時映著天空就像火燒雲一樣美麗,但回想起來卻沒什麼實感,畢竟他在這5年中可從未看過楓葉。
塔子的笑容更加溫和了,但其中卻沒有流露出同情或是悲憫的情緒,她只是普普通通地向高杉君講述著楓葉的樣子:“紅葉的形狀很精巧,就像小少爺你的手一樣,但顏色卻比火炎還要深上一點,若真要比較的話大概就是晚霞的色彩了,等到深秋的風吹過,就會簌簌落下,將整片土地都映紅了。”她頓了一下摸了摸高杉君的腦袋,“小少爺以後一定能親自看到的。”
“你見到過紅葉飄落的情景嗎,塔子?”高杉君聽她講得真切,不由地接著問了下去。
“年輕的時候見到過。”塔子輕聲回應,卻沒有將這個話題展開,高杉君也知趣地不去追問,塔子向來不提她年輕時候的事情,那對她來說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你還想看看紅葉嗎,塔子?”高杉君見塔子驚訝地看著他,不由地扭過頭去,“我說的是‘如果’。”
塔子彷彿明白了什麼,她揉了揉高杉君的頭髮,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她將視線轉向了自己剛才寫的那首和歌,默默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杉君趁機用餘光打量塔子的面容,雖然經歷過滄桑,但卻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嬌美的樣子,那是一張看著就能體會到對方溫柔本性的臉。
“如果記下了寫法,就先回去吧。”過了一會兒塔子醒了過來,她瞥了眼日晷,對高杉君如是說道,雖然高杉君偶爾能抽空到她這來坐一會兒,但時間久了還是有被高杉春樹發現的可能,到時候倒黴的不僅僅是高杉君本人,還有塔子。
“我下次再來。”高杉君也意識到他在這呆的時間有些久了,一躍而起,急匆匆地往回跑,他在院落的拐角處不經意間回了下頭,看見塔子依舊端坐那那裡,姿態優雅而凌冽。
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是不是也會像塔子夫人一樣優雅呢?這個問題從高杉君的腦中一劃而過,雖然他從未承認,但塔子夫人身上有著他對母親的一切幻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一位優雅美麗卻十分堅強的女性。
但是所謂的“下次再來”竟然沒有實現的機會了,在高杉君回去不久後他那個父親就臉色鐵青地來到了高杉君的房間,身後還跟了一個奇怪的侍女,那個侍女雖然穿著花紋樸素的和服,但其中的料子卻與常人家下僕的完全不一樣,再加上通神氣派說是小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更重要的是她那張熟悉的臉,
塔子?!高杉君瞳孔收縮了一瞬,熟悉的稱呼差點就脫口而出,還好他忍耐住了,高杉君趁父親沒注意時細細打量了對方,才發現她五官和塔子有細微的不同,而且她比塔子要年輕太多了,但她身上那種溫柔的感覺以及知性的氣質卻與塔子如出一撤。
“貴安,小少爺。”那個侍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