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
啥?招之即來呼之即去?我忿忿地搶過被子,一腳踩在那個高高的隆起上,跨回裡床矇頭大睡起來。他悽楚的慘叫聲和明媚的燭光一起被攔在了被子外面。
正躲在被子裡暗自偷笑,一條滾燙的手臂鑽了進來,不由分說便攬在我腰間。我嚇得全身一跳,象只受了刺激的蝦一般縮成一團。糟糕糟糕,暴躁男準備報復了。
耳邊卻只傳來溫潤低沉的聲音:“不碰你,看看你就好。”
眼前一亮,他拉掉了我蓋在頭上的錦被,雙眸清澈如水,卻說不出的憂鬱,象寧靜傍晚的深藍海面。
“如果有一天這雙眼睛看不到你,我情願……”他輕聲自語,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突然住口。
強烈的不安在我心裡擴散,令我惶恐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只是怔怔地瞧著他。
他突然笑了笑,譏嘲道:“我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既難看又刁蠻的丫頭!”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摟緊了我,似乎想要將我揉進身體裡去一般,在我耳邊低語,“為什麼要讓我遇到你!”
他纏著厚厚紗布的前胸緊貼著我的脊背,紗布後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他卻好像忘了痛覺一般,將我越摟越緊。我心裡的那口氣再也發洩不出來,因為心在此時已經融化了。
然而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卻沒有消失,反而在他越來越熱切的擁抱中加重,到最後竟然真的無法呼吸,連喉嚨也象是被什麼堵住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個身體會變得如此虛弱,竟連一個擁抱都經受不住?我來不及想來不及掙扎,眼前已經漸漸發黑,身體彷彿跨進了一個深淵,無法阻擋地向下墜去……墜去……
不知墜了多久,身邊漸漸明亮起來。我發現自己竟停留在半空中,白色雲霧象仙女的輕紗,在我身邊繚繞。這是到了天堂嗎?
天邊傳來輕細的說話聲。初時還帶著點回音,聽不真切。慢慢的越來越清晰,就好象在我耳邊說話一般。
“你真的決定去見那個龜茲法師?”
“嗯。”
“……她會恨你。”
“這件事遲早要決定的。”
“我想去一趟杭州,也許……她還有救。”
我認出那是楚玄和三少的聲音。三少為什麼要去龜茲?那可是文怡的地盤。楚玄又為什麼要去杭州?他說的“也許還有救”的那人是誰?我撥開雲端,尋覓著那聲音的來處,亮光卻驟然消失了,一切又恢復成無盡的黑暗,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
…………
“小姐!小姐!你總算醒了!”
我被一連串焦急的聲音吵醒,奶孃憔悴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雖然我已嫁人,她還是習慣叫我“小姐”。難得今天她沒有化妝,滿面淚痕,眼窩兒都陷了下去,一條小手絹已被淚水沁溼。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這副模樣了?”我捏了捏她的手,吃了一驚,“一天功夫怎麼瘦成這樣?”
“一天?小姐你都睡了七天了!”
“七天?!”我一骨碌爬起來,揪住奶孃的衣領問道,“三少呢?是不是去了龜茲?”
“沒有啊。”奶孃錯愕地看著我,“聽塵香說是去沐雨軒的各個分舵安排事務,好像是皇上又下了什麼詔。”
我愣了愣,又問:“那楚玄呢?是不是去了杭州?”
奶孃摸了摸我的額頭,嘀咕了一句:“沒有發燒啊。”一邊往懷裡掏著什麼,一邊說,“楚神醫就在客棧,要不是有他在,小姐這樣昏迷不醒,我還真六神無主了。喏,這是三少讓我給你的,說是先前跟小姐講好的要給小姐的。 ”說著遞給我一個錦囊。
我開啟錦囊一看,差點沒從床上栽下去!裡面是五張房契,都是豪宅,豪宅!還有總數十萬兩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