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欣的媽媽傅蘭芝鬧騰了這麼久,終於隨著這一聲動靜安靜下來了。
岑虎一臉擔憂地衝了過來:“老宋!”
顧己抓過宋晏辭一看,他額頭的傷口正冒著血,血液從他的眼睛上流下去,擋住他大半的視野,再汨汨流下,聚集在下巴掉下去。
“林一月,叫衛生員過來!”
顧己臉色一凜,抓著宋晏辭坐下:“老岑,我那邊搬過來的盒子裡有紗布,拿過來。”
岑虎在滿地的狼藉中跑過去,拿了紗布和剪刀過來。
顧己接過紗布,立即進行按壓止血。
宋晏辭還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她這樣冷氣森森的樣子,這會兒一言不發,閉著被血糊住的那隻眼睛,另一隻眼直勾勾地看著顧己。
顧己沒心思注意到這兒來,冷著一張臉給他清理眼睛:“老岑,再去接點水過來。”
岑虎接了水過來,顧己給宋晏辭清理了臉上的血跡,見他睜開眼睛,一臉瀲灩地看著自己。
顧己無奈,瞪了他一眼,小聲警告他:“工作時間,收斂一點。”
宋晏辭這會兒還有心思笑,委屈巴巴的:“顧隊,我不會破相吧,我這張臉可是差點上了保險的。”
血太多,顧己也不知道傷口到底有多深。
傷哪兒都行,除了臉!
林一月帶了衛生員上來,顧己趕緊讓開,讓衛生員給宋晏辭處理傷口。
“月月,你協助衛生員。”
顧己說完,掃了一圈狼藉的辦公室才看向岑虎:“老岑,叫人過來收拾辦公室,記錄損毀,到時候讓裴先生和傅女士照價賠償,至於損毀的檔案,上報閆局那邊,還有你和宋隊身上的傷,都保留證據,我們依法保留對他們的訴訟。”
岑虎身上火辣辣的,他的胳膊,身上和脖子都有傅蘭芝那雙尖利的指甲抓過的痕跡,這會兒都有點同情自己了。
鄭沛那邊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正好聽到顧己那番話,這會兒再一看宋少爺的樣子,他也冷了臉:“顧隊,我會盡快出具一份驗傷報告。”
顧己轉身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好。”
傅蘭芝這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雖然心虛,但她還是大聲吼道:“什麼意思,你們警察現在是要欺負我是吧?我女兒剛剛慘死,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對她家人的是吧?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每年交多少的稅,納稅人的錢交上來,養活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是吧?”
岑虎氣得咬牙:“傅女士,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
顧己抬手打斷他:“去處理傷口,然後打掃辦公室,這裡交給我。”
林一月怕傅蘭芝欺負顧己,起身就要去幫她,宋晏辭將人拽住,衝她搖了搖頭。
岑虎一離開,顧己走向傅蘭芝。
“傅女士,首先,我們辦公室有全方位無死角監控,監控一看就知道是誰在欺負誰,其次,您女兒慘死我們固然很同情,但你搞清楚一點,我們不是兇手,我們正在為調查這件事而奔波,再者,你交上來的稅是不是養活了我們這幾個人我不清楚,但我們的同事被你傷成這樣卻是人證物證俱在,我想,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你納了稅就可以肆意傷害國家公職人員,最後,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涉嫌襲警,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有權利拘捕你的?”
她這番話條理清晰,語氣沉沉,就算傅蘭芝這會兒心亂如麻,也聽的明明白白。
她心裡一沉,但很快又提起氣來,狠狠一拍桌子:“我剛失去了我的女兒,你們就忙著要在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身上剝削是嗎!”
顧己臉色淡淡:“那麼傅女士,請你搞清楚一點,你現在的行為到底是在為女兒找公道,還是發洩你的憤怒給無辜的警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