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最大程度地確保現場不遭到破壞,林一月打電話給宋晏辭的時候,宋晏辭就讓她先趕到了城郊案發現場。
顧己他們到的時候,林一月已經帶人拉起了警戒線,現場也保護起來了。
“我去,我現在確定了,這個兇手是真的有點變態,多大仇多大怨啊,這麼殺人。”
岑虎一下車就看到遠處那具吊在樹上不著寸縷的屍體:“吊就吊吧,衣服都不給人家穿,好尷尬呀,難道這是什麼特殊癖好?”
屍體懸掛在空中,地上一灘血跡。
顧己站在車邊掃視了一圈四周,面色不怎麼輕鬆:“這地方人跡罕至,周邊根本沒有攝像頭覆蓋,兇手很會選地方。”
“但他選擇的作案地點最終目的都是被人發現。”聶忠華說。
顧己往前走:“當然,他之所以會選擇這樣偏僻又最終會被人發現的現場,就是為了讓受害者無法求救,在絕望中走向死亡。”
他會給死者求救的機會,但根本沒有人會來救他。
鄭沛拿著自己的工具箱下來:“從拆遷房裡的死者情況來看,你說的沒錯,兇手要給死者營造的,是一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就是不知道這位的承受絕望用了多長時間。”
他們拉起警戒線進去,此時林一月正饒有興致地圍著屍體轉圈圈,看到顧己等人到了,她跑了過來,甚至有些隱隱地激動:“己己,我發現了個問題!”
顧己問:“什麼?”
“吸毒真的影響那玩意兒變小哎!”
林一月瞪圓了眼睛,甚至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我去,就這麼點,比拆遷房死者的都要小,你說他們圖啥啊!圖變小?”
聶忠華和岑虎默默走開了。
鄭沛哈哈大笑:“一月啊,要不你轉行吧,來我們法醫科給我幫忙。”
林一月失笑:“鄭法醫,你的助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好吧,我就是個社畜,我哪兒配哦。”
“你還別說,你真適合。”
鄭沛蹲下身開啟工具箱:“上面給我派了個新的實習生過來,小夥子理論知識紮實的很,就是有點內向,每次看到屍體都臉紅心跳的,尤其是涉及關鍵部位,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們那位愛哭鬼戚銘同志。
林一月帶著他們來到屍體跟前:“嗐,鄭法醫,你要給年輕人多點機會,誰年輕的時候都有放不開的時候,習慣成自然。”
“但願嘍。”鄭沛笑了笑,看向顧己:“顧隊,這屍體你怎麼看?”
他們現在所處的方位是個小坡,屍體懸掛於坡上一棵大樹橫出來的枝丫上。
枝丫並不算很高,但從粗壯程度來看,上面掛兩個成年人也是撐得住的。
顧己戴上手套走上去:“法醫學上,自縊身死應該是雙眼閉合,但死者現在雙目瞪圓,目露驚恐,但他唇口發黑,又符合自縊身死,至於是否皮開露齒……”
她輕輕捏了捏死者兩頰,發現對方雙唇也被膠水粘住,兩頰鼓鼓的:“很有可能和拆遷房的死者一樣,口腔被塞了毒品,死之前肯定也受了很大折磨,我有點好奇的是,為什麼兇手要切開他們的大動脈呢,而且從現場的血跡來看,應該是還沒自縊的時候就切開的。”
鄭沛走上去,檢視死者耳後和雙腿雙腳,招手讓顧己他們來看:“你們看他耳根後的擦傷,還有他的膝蓋內側和雙腳,都有在掙扎的時候造成的摩擦傷,而且腳尖垂直向下,腿上有血蔭,的確符合自縊,很有可能,兩種死亡手段是同時進行的。”
岑虎問:“也就是說,兇手逼迫死者吃下大量毒品,然後脫光他的衣服,切開他的大動脈,把他掛上去,然後眼睜睜看著他自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