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場景在流光中變換著,眩暈感壓迫在心頭。她以為回憶結束就可以醒來,但是這一次,她竟然來到了另一段回憶,是新的夢境……
“你撒謊!”那是一個成年的男子,正站在凱文眼前,他憤怒著將一張看不清的紙張拍在了桌面。從凱文的垂頭喪氣,她看見了少年的畏懼與失落,還有那名為“父親”之人的威嚴。
小小的琉月躲在書房門外面,在門縫中看著一切而她這樣一個琉月的靈魂卻站在房間裡的角落,目睹著一切。
凱文微微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卻也並不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而是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漫不經心懶懶散散的樣子,從書桌上取來玻璃杯,茶壺裡的水是涼的,只是震顫的桌面帶動著當中的茶水還蕩著漣漪。
“林洋,我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林叔叔看著他的樣子就像是大寫的“不成器”,心中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上前兩步卻並未動手,想來情緒控制和他這一身西裝革履也是同樣的高階文明吧,只是他繼續質問著年幼的凱文,“說啊,你上次不及格的學科,這次到底是怎麼作弊的?我真是收養了一個白眼狼,來把我林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凱文還是沒有說話,父親的憤怒將茶水倒入玻璃杯的聲音完全壓滅。凱文放下茶壺,眼神黯淡無光,如爐火燒盡落下的死灰,只有他自己聽得到,觸碰到玻璃杯的牙齒在那杯沿上“咯吱”作響,帶動著他的心,他的手也一起顫抖了起來,他將那茶杯拿遠,嚥下腔內一口茶,澆滅了他熾熱的心臟。
“你說話啊!越長大越管不住你了是吧,你把水給我放下!你這是什麼態度?”林叔叔伸出的並非拳掌,只是想要將凱文手中的茶杯搶過來,因為他認為凱文那模樣實在太傲慢了。
此刻的凱文,心中的恐懼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他想起幼時被人販子關在小黑屋裡的時候,每當那個大人向他伸出手時會意味著什麼,他習慣性地抬起手擋住自己的頭。林叔叔的手臂伸出得太過迅速沒能停下來,就這樣,玻璃杯裡的茶水潑在凱文的臉上。
林叔叔見狀,手停留在半空中。玻璃杯仍舊在凱文的手中緊握著,茶水從他發頂流下,從他臉頰上流下,衣領都溼透了,唯獨羽絨服的布料不會浸溼,水流劃過竟分不清是茶水還是眼淚。
林叔呆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凱文猛地舉起玻璃杯來,手上玻璃上的水珠甩出,在安靜的空氣裡劃過,琉月害怕得閉上眼睛,等待玻璃破碎的聲音將寂靜的恐懼撕碎後從縫隙裡噴薄而出的火焰,但是……
“我要怎麼才能讓你相信我?”沒有預期的動靜,凱文只是高高舉著那玻璃杯,眼中籠罩著琉月無法理解的東西,溶解在眼淚裡,匯聚到茶水裡,伴隨他咬著牙的啜泣聲,那隻手顫抖著,壓抑著名為“叛逆”的心和對疼愛的渴望。
琉月想起來了,凱文和自己在期末考試前夕還在元旦派對,但是他說著來玩,卻去找了秦先生,書包裡揹著的不是零食和玩具,是習題冊和錯題本。
後來的事,琉月全都想起來了,校方調查了監控,讓之前一口咬定就是凱文作弊的老師失了顏面,雖然道歉不情不願,但是凱文當時並沒有在意,他想要的其實根本就不是名聲如何吧。他從林叔叔那裡得到了真正的家人的認可,而且家人說等到哥哥回來,他凱文就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再也不用捆在他們林家做什麼繼承人了,也對,身為養子的他在那天的那個眼神裡已經把自己的渴求統統扎進林叔叔的心裡了吧。
凱文也只是想證明自己值得擁有父母,值得被愛罷了。至於什麼繼承權,本就不是他一個養子應該想的,他也看不上。
他第一次來到星宮的時候,是個被人販子控制的孩子,他鬼使神差下幫助了一群孩子,擺脫了那個可怕的囚籠,他莫名成了個“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