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忘記過去嗎?你現在覺得很遺憾嗎?”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沈安若勉強收拾好了碗筷,換上外出的衣服,開了門就走。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程少臣在背後冷冷地問。
“屋裡空氣太差,我出去透透氣。”
離幽靜的小區不遠,便是極繁華的商業區。她沒開車,沒有目標地瞎逛,到精品店試了幾件衣服,在一家酸奶吧喝了一大杯自釀酸奶,最後進了一家咖啡館。剛才嘔著氣,根本沒吃飽,於是點了黑胡椒牛排餐,她已經很久不吃刺激性的食物了。
胃塞得滿滿後心情就變好,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於是又走回家。她最近走路少,鞋跟稍有點高,出來時忘記換一雙,腳十分的痛。
回家時程少臣也沒睡,客廳裡電視開著,而他埋在沙發裡看雜誌,她回家時他頭都沒抬。她也只當他是空氣,洗過澡就去睡了,矇矓中覺得程少臣好像也在她身邊躺下。她翻了身,躺到床的最外沿,把背對向他,迷迷糊糊又睡去。
沈安若忘記自己吃得太飽時不該馬上睡,胃脹得不舒服,睡得也不安穩,恍惚回到大學時代,很多人一起去爬山。分明知道是夢,但場景那麼逼真,一張張都是陌生面孔,裡面她只認識江浩洋,她以前從未夢見過他,覺得十分迷惑。他們正在攀登一條陡峻的山路,她筋疲力盡,在一處陡壁前再也沒有力氣前進一步。江浩洋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她很奇怪他的友善,他們好像並不熟。她遲疑著伸出手去握住他,再抬眼便發現江浩洋已經變成了程少臣的模樣,於是她朝他笑:“咦,我們又見面了。”心底又疑惑,為什麼這樣生分呢,本該十分的熟稔才對。她信任地抓住他的手,等他拖她上去,卻不想他突然冷笑著鬆了手,自己直直地墜落下去。
沈安若幾乎尖叫,卻發現怎樣也喊不出聲音來,突然驚醒,一身冷汗,小腿腹鑽心的痛。她一直有這樣的毛病,總夢見上樓梯失了足,突然驚醒就發現原來腿抽筋,只是這次的夢境更真切、更驚險。四周一片漆黑與靜寂,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聲與程少臣隱隱的呼吸聲,還好,只是夢而已。她強忍著痛感坐起來,覺得腳趾都在痙攣著,額頭與後背溼透。
沒想到程少臣也被驚醒了,沉默地起身,替她揉捏腳趾與小腿。他的手指很有力,並不溫柔,給她施加了另一種痛,但她痙攣並疼痛的腿卻漸漸地復原,連失序的心跳都正常了。她又慢慢躺了回去,程少臣也鬆開了手。
“你做噩夢了?”
她沒說話。
“夢裡的怪獸是我的模樣?”
沈安若閉緊了唇,對那夢境仍心有餘悸。程少臣觸了一下她的額頭,便準備起身下床,沈安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他反射性地掙了一下,沈安若抓得更緊。
“我去幫你拿一條幹毛巾。”程少臣抽出自己的手,離開前說。
那次沒頭沒腦的無聊爭吵之後,他們便相處得小心翼翼,儘量不說話,偶爾一句半句也不過是“今天吃什麼”,“明天到哪兒去”之類,絕對安全話題。因為只要一開口,最終難免就要陷入僵局。
沈安若正在盯著牆上的一件布飾發呆,是她做的,但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掛到這兒來了。結果一心一意在看電視的程少臣突然開口說:“你公休假沒用完吧?下個月跟我去日本。”
“去幹嗎?櫻花季早過了。”他用了命令式的肯定句,令沈安若聽著彆扭。
“你不是很想看薰衣草?上回去法國時不是花開季,北海道富良野的其實也不錯。”
“我不要去支援日本經濟。你很熱愛大和民族啊,每年去那麼多回。”
“誰讓我要賺他們的錢呢。”
“你是幫著日本人賺我們中國人的錢吧?”
“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