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在凌晨的時候被一泡尿給憋醒了,迷糊中感覺手被別人握著,睜開眼,轉頭就瞧見右手椅邊趴著一個成人的腦袋,既熟悉又陌生,左邊一個小姑娘正揉著眼睛看向他。
好似確定他真的醒了,那雙圓溜溜的狗眼睛一下子睜的更大了。顯得格外可愛,他用力的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臉,可病的太久,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要準備好久,只見她連忙阻止自己,語帶欣喜:“三堂叔,你可算醒了,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爸是你二堂哥,你先好好躺著,別把小爺吵醒了,他可是守了你一個晚上了,才剛剛眯一下。你有什麼需求跟我說就行了!”
“小爺,二堂哥?”京墨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好一會才接上線!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你是白英吧?”
“對,你見過我呀,我咋沒印象?”
\"呵呵,你小時候我還帶過你!”說完,京墨有些難為情:“能幫我叫一下護士嗎?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叫什麼護士,大半夜的別給他們添麻煩了。”
“爹!”
“小爺吵醒你了!”
“嗯,我覺淺,白英你出去一下吧!”
.......
待一切收拾妥當,白英才過來幫忙收拾。
莫廣白順手檢視了兒子的身體,發現一切都很平穩,這才放下心來看著他:“出了這麼大事,怎麼不早告訴我,就這麼看不起你爹的醫術。”
莫京墨像個犯錯的孩子,“我這不是怕你和奶奶擔心嗎?””
“現在不擔心了?你要早點跟我說,我及時到場,也許你這大腿上就不用上鋼板了,更沒必要遭這麼久的罪。”
“爹,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既然當兵了,保家衛國不是你應盡的責任嗎?我只是怪你出了事,還瞞著我,你爹就是那麼不堪一擊?”
莫京墨有些不適應,他爹這是在向他解釋原因嗎?在他的印象中,這不是他奶奶才會做的事嗎?他爹面對他們時候從來都是沉默居多,寡言少語。尤其是在大哥離家出走後,更是惜字如金。要不是奶奶經常跟他們解釋他爹今天為他們做了啥,買了啥,他都以為他爹也不要他和二哥了。
“發什麼呆,可是哪兒不舒服了?”莫廣白緊張起來了。
“腿疼,不過總比以後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要好!”莫京墨想起那天昏迷前,醫生跟他提起過這病的治療方案,心裡難受至極。
他倒不怕截肢,可是他不想脫下這身軍裝,這簡直是抽了他的脊樑骨,比死更難以忍受!
“說什麼喪氣話,什麼不存在了,我都來了,還能讓你坐著輪椅回去?”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京墨髮現他聽不懂了。
“我爺得意思說,截肢手術暫時不考慮了,他給你先保守治療。你今天能這麼快的醒來,就多虧了 我們及時趕到現場。”白英替小爺解釋道。
“那......”
“莫問那麼多,好好配合治療就是了,身體的感受才是最真實的。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坑害你?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你好幾年都沒回去了,你大哥大嫂在本地縣醫院工作了,你二哥開了個了傢俱廠,白英給咱們家新蓋一個大醫館。所以咱家現在錢是不缺的。咱們也不佔國家的便宜,出院後,自己結算。等你完全康復了 再申請歸隊可好?”
莫京墨慢慢的消化他爹帶來的訊息,老爺子難得開口說這麼多話,雖然他不能完全複述,可總算敏感的抓住了兩個關鍵資訊:他家不缺錢了?他還可以繼續當兵了?
這怎麼可能,他爹不是遠近有名的散財大夫嗎?他爹一向不是把“但願病人多康健,寧可此生不賺錢”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