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還是從懷中取出一物:一捧紅線,一把沒有實型的剪刀。
不只是張景在等著林金的回答,林金也在等著張景與自己坦白。
林金高聲道:“一株小草,遇水則長,若生於高山之巔,必昂首向上,無人可擋。若生於河水之旁,必繁鬧茂盛,一株枯草,恰逢甘霖,得以重生,豈不感激涕零。”
“可,枯草雖想報答,可根基尚淺,無法決定。草可依仗天地之變化而生長,或生或死,或死或生,而人,不如草,絕大多事無法選擇,只能,逆來順受。”
張景已經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把門重重的關上後,大聲回道:“我,聽不懂。”
走到街上時的張景有些惘然,他竟沒發覺,林金早已變了,還是說,他從最初就沒真正看懂過這個人。
林金那一段隱喻只是想告訴張景:“未來事物如何發展,變化,已經不再是他所能決定,他能做的,就是當一個擺在眾人面前的枯草。”
而把全權交給周南天侯,其實也是給張景擺明了態度,與他無關的態度。
正因如此,才讓張景更為失望,張景想聽到的不是這種推脫,而是林金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告訴張景:自己有這個野心,自己有這個打算,可他沒有。
,!
小櫻抱著林金,一臉擔憂的問道:“我們這樣對大師,是不是太傷他了?”林金深吸一口氣,帶有一絲愧意道:“我會有一天,報答他的恩情,終會有一天的。”
那天與劉鎮聯手,其實是早已決定好的事情,不過商量的並非是他們二人,而是皇帝與林元初。
若是王家沒有拿出那座大陸,那麼挑戰影響的規則也不會被更改,劉鎮與林金自可以攜手對敵,若格殺王白宗,皇帝承諾,將會幫助他們順利接受王家的全部勢力。
可天有不測,王家拿出那一物,居然可以修改了天地規則,林金只能被迫退出,後去追擊,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他還是盡全力,斬掉王白宗一臂,但他在走之前,並沒有帶走那個短臂,而是將他留了下來。
而這一舉動,也徹底讓他誕生了野心,皇帝的手段固然可怖,但他已經隱約看到極限在何處,若是聯手可以斬殺了皇帝,那麼對於兩家的好處都是巨大的。
王白宗的野心固然巨大,但林金的也不可小覷,真不愧是林家新一代的梟雄家主。
在王無極王無雙二兄弟與周南天侯的會面之後,兩家暫時摒棄仇恨,一致對外,皇帝最擔憂的事情終究是成為了現實。
王白宗的強勢,皇帝的衰微與疲憊,林金本身的計謀與強大,這三者,缺一不可。
說實話,就連王白宗剛剛看到林金送來的傳信時都有些驚訝,不禁感嘆,林金實在是把王白宗的心理拿捏得很死。
他在追擊時候斬掉王白宗一臂,是在告訴王白宗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後來把短臂留下是不想結成死仇,後派使者傳信是想共同達到目的,歸來後急流勇退,把權利暫時交給周南天侯,一是為了試探,二是暫時隱藏自己的想法,同時逐漸滲透看下面的反應。
這一切他大多並未出面,但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對外他恐嚇八宗,對內壓制諸多勳貴,目前對於林金而言,已無變數。
這因果線吶,平就是高高在上掛靈臺,被取下時卻是卑卑賤賤如塵埃。張景看著自己掌中兩把因果線,一個是林金的,一個是王白宗的。
關於是否和林金合作這件事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算了,只因一種感覺,他內心對於爭鬥有著發自肺腑的厭惡,但他不得不沉入其中,與各方斡旋,歸根到底就一句話——林金已非昔日之林金,張景卻還是往日之張景。
拋掉幻想,張景毅然決然的切斷了那兩段因果,自此兩方,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