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嘴巴不由自主的咧開,露出咯咯打顫的牙齒,牙關緊咬著,從牙縫裡擠出痛苦難當的呻吟聲,整張臉都扭曲不堪,額頭上的青筋爆起,雙眼不自覺的瞪大,眼神慌亂而無助,透出一股子垂死掙扎的絕望之意。
“相夷……”
芩婆看著自己疼愛的徒弟承受如此的痛苦,恨不得親手替他結束這痛苦的一生,
“相夷,相夷……”
李蓮花殘然一笑,顫抖著朝芩婆伸出手。
“相夷……”
芩婆猛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原來是噩夢。
她抬頭環視著這間昏暗的牢房充斥著潮溼難聞的味道,昏暗的燭光下角落的小案上擺著白瓷碗,裡面放著兩個已經放涼的饅頭,旁邊一壺清水。
三個月前,芩婆剛從山上下來,院門外站著中年男子,他身著布衣,形容魁梧,面色黑紅,滿手都是老繭,舉止間流露出習武之人特有的粗枝大葉。
“閣下這是……”
男子上前抱拳,恭恭敬敬的問道,
“您可是李門主的師孃,芩婆?”
芩婆愣了愣,微微點點頭。
“在下是四顧門肖門主的屬下,自打李門主失蹤以後,肖門主便四處尋找,好容易尋到些蛛絲馬跡。”
“相夷沒死,你們找到相夷了?”
芩婆喜出望外,滿臉期待的看著他,轉念一想,心裡又充滿了疑慮,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老婆子已經不過問武林之事了,倘若我的徒兒沒死,他會來看我這老婆子的,恕不遠送。”
“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男人的眼神慌亂片刻,
“有樣東西需要芩婆去看一下,是不是李門主的,所以才吩咐在下來請您。”
芩婆思緒回來了,嘴裡嘀咕著,
“馬上就是老頭子的忌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替他敬上一杯酒。”
窗外秋色已深,淡黃的落葉隨風而下,一小片飛進了窗子,落在了李蓮花的手心上。
此處是他當年習武時的房間,現在坐在裡面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房門被輕輕開啟,笛飛聲端著藥走了進來,
“喝藥吧。”
口氣有些不好的端著藥遞了過去,李蓮花微笑著接過去,
“謝啦。”
皺著眉頭一口氣喝光了湯藥,把碗放在托盤上,
“坐。”
兩人分別坐在案几的兩側,彷彿回到當年二人一起探案的時候,
“能給我說說嗎?我的以前。”
笛飛聲沉思片刻,開口敘述了他所知道的關於李相夷的一切,
“當我再遇到你時,看到你閒雲野鶴一般,心裡一直瞧不上,如今看來,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果然沒什麼意思。”
李蓮花幫他倒上一杯茶,
“雖然你說的這些在我的記憶裡都沒有,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笛飛聲笑著搖搖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誰能想到以前水火不容的兩人如今能平心靜氣的談心。
“明日就是你師父,漆木山的忌日,不知你的師孃會不會回來?”
李蓮花臉上閃過一絲殺意,
“如果回不來那就證明被人控制了。”
蘇小慵將包裹放到雨微的房間,自打藍玉來了,她每次來都是同雨微擠在一張床上,這次也不例外,她推開房門,看到桌上擺著個首飾盒,輕輕開啟後看到裡面靜靜躺著一支銀簪,銀線攢成的梅花形狀,中間鑲嵌著一顆珍珠,
“真漂亮。”
她拿出來把玩著,時不時還對著銅鏡在自己的頭上比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