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誤會了。”巳三說道“我也不是酒館的使喚,小二哥。”
巳三眼見揚筠松不解的神情,便說出一席話來好叫他明白。
“但凡是兌城的男人,年滿十八歲都要到酒館跑上一天免費的腿,做上一日沒有工錢的小二。人人都是如此。楊公子,今日正好輪到我跑腿聽使喚的日子,不想湊巧遇上了楊公子。要不是朋友頂替我的差使.怕是沒空閒隨你到這來了。”
楊筠松此時總算明白:原來酒館跑腿的小二是沒有人工的,但凡是兌城的男人都要在酒館做上一天免費的小二哥。這兌城有男丁二萬,一趟下來便是二萬天,倒也為酒館省了不少的花銷。
今日正好輪到巳三當值。
楊筠松相邀他到兌廬飲酒,巳三自不願錯失這大好機會。於是說動身邊要好的朋友頂替了他的工作,隨著楊筠松便上這來了。
巽巨門是在酉時中刻離開客棧的,她留下口信給客棧夥計,要他轉告楊筠松.,自己去西街朋友家了。
李茂貞下樓吃過晚飯,便回房休息去了。巽巨門一個人悄悄溜出客棧,並未驚動李茂貞。
巽巨門來到長街之上。此時月滿長空,天地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月色中,朦朧的夜色照亮了匆匆夜歸人腳下回家的路。
街道上全無白天的喧囂與繁華,此時繁華落幕,大街上的喧囂也被寧靜取代了。
巽巨門出了客棧,來到南街之上。沿著南街行了一會,眼前出現一個十字路口,巽巨門選了西邊的大街行去。
西行的大街特別的寬敞、平坦,路兩邊高大的榆樹枝繁葉茂,順著長街一路朝西方延伸而去。
巽巨門行入西街,身子沒入在榆樹影子的懷抱中。
融入樹影的巽巨門變了個人似的,只見她動若脫兔,一縱身留影去,夜風拂衣如雪花,轉眼便連影子都不見了。
巽巨門如此行了一會,不覺便到了街尾,眼前豁然開朗,遠方山腳下一座巍峨的宮殿矗立在月色之中。
街尾榆樹下停著數騎高頭大馬,幾個軍裝的漢子正在月色下聊天。
巽巨門止住去勢,將身隱入榆樹的繁枝茂葉之中。
月下軍裝漢子正說著話,全沒留意這邊動靜,渾然不知巽巨門已到了近前。
月色下,一個手執馬鞭的漢子開口說道“兌王武曲有言在先,今晚坤母會駕臨兌城,故而命我們在此迎接。如今都快酉時末了,卻連影子都不見一個。小瓊,我看坤母大半是不來啦!”
小瓊道“醜大哥說的也是。只是兌王沒傳令讓我們回去,我們只有在此等著吧,興許坤母晚一點便到了!”
醜大哥道““早知要在這等這麼久,我就帶壺酒過來喝著。”大漢一臉憤憤之色。
小瓊道“那倒也是,我就帶點下酒的菜來。”說完對著站在右首的男子道“小青,你就帶張桌子來,我們兄弟三個便在此喝酒等人。”
小青也笑了,道“今晚月色如此皎白,正是千里共嬋娟大好時候。我們三個在此賞著月,飲著酒,哪怕等到天亮,心中也是歡喜的 。”
小瓊一聽到歡喜二字,心中卻似極憂愁。淡淡道“只是月不長圓人離分。有時候,相聚倒不如分離,月圓總不如月缺。”
有心的人兒總在天涯期待海角的相聚,卻不知相聚之後便是離分。這倒不如彼岸花與葉,花開葉落,生生世世永離分。
這從未曾有過相聚,自然就沒有別離之苦。只得一個念想在心頭。
小青不想自己無意的一句笑談,卻觸到了小瓊的傷處,一時沒了主意,也不知該如何言語來寬慰他。
醜大哥並不是人長得醜,而是姓醜。他見小瓊如此多愁善感,只因害怕離別的痛楚,便連相聚的歡娛也一併責備起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