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身體開始不好的時候,陳建良出人意料地對她噓寒問暖。之後第一次住院,陳建良更是一有時間就去醫院,照顧周雲親力親為。周雲曾問過他這麼做是因為丈夫的責任,還是因為愧疚。陳建良並沒有回答,只是讓她好好養病。
即便是出院後,陳建良也一改常態,每天下班後早早的從公司回來,周雲雖奇怪,但也不去刨根問底,這或許便是夫妻間的默契。那段時間,陳淮也認為母親是康復出院,成天開心的不得了。陳家三口也是久違的有了歡聲笑語。陳淮還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下去。
可惜周雲再次入院了。
那天,她無緣無故的在客廳暈倒。陳建良第一時間抱起妻子送到醫院。此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醫院。
這次住院,陳建良連公司也不管了,幾乎常住醫院。有限的時間裡,周雲能感受到陳建良發自心底的變化。可她已經預感到自己是沒辦法走出醫院的了。所以離世前叫來陳建良。
病床的周雲虛弱地說:“不要讓小淮沒有媽媽。”
陳建良握住她的手:“不要胡說。”
周雲搖搖頭。
陳淮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語氣也緊張起來。“我會請最好的醫生治好你。”
“沒必要。我的身體我清楚。你是成年人,醫生應該跟你說過了。”
安靜瀰漫在兩個人之間。
短暫之後,哽咽的聲音從陳建良的嘴裡傳出來:“對不起,我……”
周雲拍了拍他的手。“沒關係的。我不怪你了。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以前我想下輩子不再遇到你。現在改變想法了,下輩子再遇上你也不錯。”
陳建良再度抓住她的手,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我啊,希望你們父子以後都能開開心心的。這樣我才走的安心。能答應我嗎?”
靜靜的,沒有回應。
“良哥,能答應我嗎?”
“……好。”
時間回到現在。陳淮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人顯然沒想到陳淮會出現。
“你來幹什麼?”
陳淮先是認真看了一眼陳建良,發現他氣色還不錯。又四處打量了一下病房,果然是集團老總的病房,奢華又不低調。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陳淮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陳建良:“那你要失望了,我目前死不了。”
“嗯。老天沒眼。”
“你……”陳建良被激得吹鬍子瞪眼。
“別太激動,一不小心掛了,我還得花時間繼承你的遺產。”
“呵,惦記上我的財產了?你休想。我肯定活的好好的。”
“那你怎麼不做手術?你不做手術還想活得好好的,你騙誰呢?”陳淮見時機成熟,馬上擺明態度。
這個反問,讓陳建良一愣。“你媽跟你說了?”
陳淮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發表他的觀點:“你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怎麼還會做些讓妻子兒女擔心的事。賺錢賺傻了嗎?”
話雖不好聽,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起碼現在陳建良開始考慮做手術了。
“這個病不做手術也能康復。只不過要多花些時間。”
陳淮睥了自己老爹一眼。“我可不想代表尚高澱市分公司回總部開會,見到一個病怏怏的你。”
“嗯?”陳建良眉頭鬆動。“你要來澱市分公司?”
“當然。尚高也有我媽(周雲)的心血在裡面。我也想出份力。”
“難得你有這份心。”緊接著,陳建良突然咳了起來。
陳淮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還說能活的好好的,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