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的頭也暈了,她懵懵懂懂,眼神軟軟看著他:“真的弄走了嗎?”
像一隻搖著尾巴求撫摸的小奶狗。
他心頭一動,差點就伸手過去,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了。
“真的。”
她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了。”
這笑容,太過好看,一下就笑他心裡去了。
回了臥房,元婉如忙不迭拆了頭上的首飾,一想到頭上有蟲子爬過,她一刻都忍不了,只想儘快梳洗沐浴。
忽然,她停下了動作:“留雁,你方才看到我頭上有蟲子了嗎?”
留雁一臉為難,最後還是決定說實話:“方才奴婢站得遠,奴婢矮夫人半個頭,並沒看清,到底有沒有蟲子。”
“奴婢看到,有張落葉飄到您的頭上,後來大公子拿掉了。”
元婉如冷笑連連:“幼稚,無聊!”
什麼蟲子,她被他耍了。
書中,陸江年可是清冷的人設,居然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
有仇不報非君子,他耍她,她也得耍一次他,才公平。
留雁縮了縮脖子,感覺大少夫人的笑容,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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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曹蘭欣的貼身丫鬟芳菲,端著兩個錦盒,進了聆水居。
芳菲十六七的年齡,模樣清秀機靈,說話周全。
“大少夫人有所不知,步搖是我們姑娘送給您的新婚賀禮。”
“姑娘吩咐奴婢悄悄的,都是奴婢的錯,今天在水榭的時候,居然弄混了,惹來一場風波。”
“銀簪和步搖代表我們姑娘的心意,還請大少夫人笑納。”
元婉如擺擺手:“表妹的心意我領了,步搖意義非凡,送給我算怎麼回事?”
“銀簪留下,步搖帶走。”
芳菲笑道:“姑娘說,她客居侯府,大少夫人是她的表嫂,以後少不得要您幫襯著,帶她出去見見世面。”
“姑娘年歲到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考慮起來,還求大少夫人幫襯一二,別說步搖,就是整套頭面送給大少夫人,她亦甘願。”
“只要能成事,想必我們家老爺也會高興的。”
元婉如眉眼含笑,只是那眼底的笑意,寒涼無比,沒有一絲溫度。
這是明晃晃的誘惑,大概榮壽堂奪羊脂玉鐲的事情,讓曹蘭欣以為,她就是個財迷心竅,貪得無厭的小人。
曹家姐妹為何隨陸老夫人進京?
不就是為了在京城謀得一門上好的親事嗎?
拿一整套赤金頭面吊著她,讓她幫曹蘭欣牽線搭橋,這個理由看似說得過去,但她有那麼蠢嗎?
有陸老夫人在,曹氏姐妹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這點自知之明,元婉如還是有的。
不過,她既然這麼殷切要把東西送給她,她就大方收下了。
既然有人千方百計給她送禮,她何必拒之門外呢?
進了她的口袋,曹蘭欣可要不回去了。
“表妹破費了,留雁,收下。”
芳菲暗舒一口氣,看著元婉如的目光,不免帶著輕視。
果然出身寒微,見了好東西就找不著北了,她等著看元婉如出醜的那天。
芳菲走後,留枝擔憂地問:“好端端的,表姑娘為何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您?”
元婉如捻了一塊核桃酥,大口咬下,唇齒留香。
“給我下套呢,不過,我會讓她嘗一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