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中,我麻木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所以,是你嗎?”
“嗯,是我。”吳言承認。
我深吸口氣,只覺得心口的負罪感卸下大半,吳言在關鍵時刻,將我從萬劫不復的深淵裡再次打撈上來。
“謝謝你,我的確好受一些,但是下次你不要再這樣做了,我不想再傷害身邊的人了。”
我仰起頭,在心裡對吳言說。
“好。”吳言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
自那天以後,我再沒有看見過張小彬。
班級同學依舊每天生龍活虎,打打鬧鬧,好像有沒有張小彬這個人對所有人來講,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只有我每天坐在教室裡,看著那空蕩的角落,總覺得心口空缺了一塊。
老師說,張小彬暫時休學了。
從我知道張小彬不再來學校後,我那顆忐忑的心就沒落下來過。
我無比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近況。
想知道他現在到底過得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
他有沒有對我感到失望?
這些疑問在我腦海中反覆盤旋著,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託同桌幫我打聽張小彬的情況。
她父親是醫院的醫生,一定對這件事很清楚。
兩天後,同桌告訴我,張小彬已經出院回家了。
聽到這個訊息,我終於能長長吐出一口氣。
能夠出院,應該代表傷口恢復得比較好吧。
只是現在他母親在裡面出不來,也不知道他今後一個人,又行動不便,該怎麼生活,誰能去照顧他?
想來想去,我無奈的甩甩頭。
算了,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空想。
就算知道又能怎麼辦呢?
我幫不了他。
傷口可以癒合,但心裡那道創傷,可能這輩子也好不了了。
我開始比平時更加認真的做課堂筆記。
把老師每天講的知識點以及關鍵題型都整理在一個嶄新的筆記本里。
這是我能為張小彬做的唯一的事。
他說過,他想離開這個小鎮,他立志要成為一名法官。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會回到學校學習。
等到時候他回來,我就可以將提前整理好的知識點交給他,幫他儘快趕上進度。
與此同時。
【刪除】
我的生活又恢復成了以前那個樣子。
獨來獨往,高冷寡言。
張小彬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沉入這片無情的小鎮中,沒有任何人在意。
而我的名氣卻在這段時間,幾乎傳遍了大街小巷。
我開始參加各種比賽,並且頻繁拿獎。
繪畫,書法,寫作,演講。
在當時,能參加的比賽我全參加了。
我從區獎再到市獎,最後是全國獎。
能拿的獎項我拿了個遍,書法更是被母親當成了炫耀的資本,她將我寫的對聯送給了周邊所有的人,所有人都誇她教女有方。
我代表小學去了重慶歌樂山烈士墓,作為學生代表,在革命先烈的墓前虔誠獻上自己手中的白花。
我在大禮堂演講,聲音激情昂揚,眼含熱淚。
臺下的人掌聲雷鳴,如潮水的掌聲幾乎將我身形淹沒。
所有人都說,我未來可期。
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裡早已沒有了光。
激情和快樂都是可以演出來的。
人生也是。
親戚朋友在教育他們自己孩子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將我列為標杆,說著“你要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