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知!你給我站住!別動!”
陡然間,腦海中一道凌厲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意。
是吳言。
剎那間,我淚水決堤般落下,像是在絕望中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帶著無盡的委屈哽咽道,“你去哪兒了?”
“……你給我把欄杆抓穩了。”吳言遲疑片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沉悶著又提醒了一句。
“你到底去哪兒了?”
我情緒卻因為他的出現變得激動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過得有多窒息?沒有人跟我說話,母親不要我了……”
我聲淚俱下,痛苦向吳言訴說著自己心中積攢已久的憋屈。
“你就這麼脆弱嗎?就為了這麼一點事情要死要活的?”
吳言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蠱惑中帶著一絲幽暗。
“死亡是最簡單的事,活著才最難。”
“言一知,我之前就給你說過,你這身體我也有發言權,我不同意你死,你就不能死!”
“你以為上次你吃多了藥,是誰救了你?”
吳言一句話,當即讓我愣在原地。
“……是我爸他……”
“等你爸趕回來,你早沒了!”
吳言語氣陡然升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是我!是我用你的身體,打電話給你父母,拼命把牛奶灌進你的胃裡!”
!
剎那間,我大腦嗡的一下,徹底失去了思考。
怪不得吳言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的回應。
原來他……因為動用了我身體,再次陷入了睡眠狀態。
“可是,吃父親藥這件事,是你提出來的啊,既然你知道這麼危險,為什麼要提?”我無法理解吳言這種自相矛盾的舉動。
吳言定然知道父親這個藥吃下去會有什麼結果。
不然他也不會在說出這個提議前,遲疑那麼久。
但為什麼,他最終還是讓我去吃呢?
沉默片刻,吳言終於開口解釋,“因為有些東西,是不到生死攸關之際醒悟不了的。”
“……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發現,自從你從鬼門關走一趟後,你現在已經對吃鉛筆芯沒什麼興趣了嗎?”
經過吳言這麼一提醒,我終於恍然大悟。
吳言是在賭,賭我能置死地而後生。
“但你看看你現在在幹什麼?”
“我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你眨個眼又要去死?言一知,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吳言語氣強硬,帶著某種焦急迫切。
我啞口無言。
是啊,我在幹什麼?我瘋了嗎?
被吳言罵了一通,我終於清醒過來。
我重新看向臺下,底下的起鬨聲像一道龍捲風般,狂烈的朝我席捲而來。
我只覺得身形都有些站不穩了。
我終於感到一絲後怕,抓著欄杆的手滲出細汗,雙腳趕緊往回縮了縮。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撥開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朝我腳底飛奔而來。
是趙老師。
她仰頭看著站在三樓欄杆外面的我,直接一整個大驚失色。
“言一知,你在幹什麼?趕緊給我下來!”
“……我……趙老師……”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回過頭,卻發現翻出來容易,想要翻進去卻很難了。
“言一知!你站著千萬別動了!”趙老師一邊抬手安撫著我的情緒,一邊扭頭朝側面揮手。
我餘光看見一群職員朝三樓方向飛奔而來。
“言一知,我已經給你媽媽打電話了,她現在就在趕過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