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們必要的打招呼,他幾乎不會主動跟班級裡的同學說一句話。
張小彬母親每天仍然繼續賣炸串,就在我們小學附近的那條街上,我每次路過都能看見。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每次看到張小彬母親時,我總是有些心虛,腳步也會情不自禁的加快。
張小彬父親的去世很快成了過去式。
放眼整個小鎮來說,一個普通礦工的遇難最終也淪為是一個不痛不癢的飯後談資。
除了張小彬母親鬢邊的白髮跟發腫疲憊的眼皮外,整個小鎮沒有任何變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那個當下,下意識說出“張小彬”的名字。
但顯然,母親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語氣依舊淡漠,“你倒是會做人情!你當自動鉛筆芯很便宜嗎?我就說最近你怎麼老讓我買鉛筆芯,原來是在學校當大善人呢。”
“你有什麼資格,拿家裡的錢去補貼外人?”
“張小彬”三個字就像是觸碰到了她逆鱗一般,母親牙關緊咬,整個人又進入狂暴狀態,“我都沒想過,你竟然會敗家到這種程度!”
“張小彬是你什麼人?除了送鉛筆芯,我倒要看看你還送什麼了!”
母親陰森森的看著我,開始翻找起我文具袋裡其他東西。
“橡皮擦送沒送?上次買的那隻自動鉛筆怎麼不見了?”
“這裡面的筆怎麼少了這麼多?!”
母親發洩地將所有文具都抖落到桌面上,我的心此刻懸到了喉間。
“沒有了!除了鉛筆芯,就真的沒有了!”我抱住母親的手,想要安撫下她的情緒。
“沒有?我才不信呢!他是不是在追你??你們在學校都做什麼了?”
“怎麼可能?!我們什麼都沒做!”
我當下都驚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沒有!”
我甚至無法理解,母親的邏輯,怎麼會如此發散?!
儘管母親滿臉懷疑,但奈何在我這裡找不到確切證據,最終也只能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撂下狠話。
“言一知我告訴你,你最好端正下你的態度,心思給我擺正!明白嗎?”
“像張小彬他們那種家庭,就跟我們樓下那兩家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把你的東西送給他,純粹浪費你自己的學習時間!窮山僻壤出刁民,跟你說了也不明白!”
“總之,你務必給我記住這句話!”
我從沒見母親如此偏激的評判別人,用詞之歹毒讓我大跌眼鏡。
但當下,我知道我不可能當面忤逆她。
“……我知道了。”我壓下心口的忐忑,小心翼翼的應道。
母親見我乖巧的承認錯誤,臉色陰鬱地長嘆一聲,重新拿起自動鉛筆芯盒,開啟盒蓋抖出來數了一遍。
“現在一共還剩十三根,從現在開始我要開始管控你的用量,一旦發現不對我就拿你是問。”
說完,母親將自動鉛筆芯抽回去,“啪”的一下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