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能發洩自己的情緒了。
他總是會在我極度絕望的時候出現,這次也一樣。
只不過吳言這次,好像沉睡得比以往都要久。
與之前很多次一樣,吳言依舊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直奔主題,將話題扯了回來。
“張小彬母親死了,你為什麼會哭這麼兇?”他的聲音在顱內淡淡迴盪。
“……我……”我不顧手背上的泥土,將筆扔到一邊,用手背抹去臉頰的淚水,“因為我看到張小彬那樣子,內心很難過,我想幫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聞言,吳言卻發出十分不解的聲音,“幫他?為什麼要幫他?”
“難過只是一時的,你身為旁觀者不應該替張小彬感到慶幸嗎?慶幸他終於脫離苦海,不用再捱打了。”
吳言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充滿著毫無人性的理智。
我聽得啞口無言。
吳言這個人,怎麼能把一個母親的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對於張小彬而言,這將是他這一生也無法抹去的傷痛跟陰影。
“我看,你是在擔心他從此一蹶不振,再也不來學校了吧?”吳言話鋒一轉,言語間有點揶揄的味道。
“……怎麼可能,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沒來由有點心虛發毛。
“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給騙了。”
吳言冷哼一聲,繼續道,“你真是因為他母親死了而難過嗎?你崩潰的情緒明明全是因為張小彬。”
“你擔心他因為這件事再也不來學校,這樣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是嗎?”
不愧是吳言。
總是能一句話就一針見血的揭穿我。
我緊繃的身體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緩緩鬆弛下來,勾聳著的肩也垂落下去。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來問一遍。”我一改柔弱的語氣,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哎……”吳言長長嘆息一聲,“你把張小彬想得太脆弱了。”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抬起頭,“你什麼意思?”
“你想想,他在家裡挨母親毒打不是一兩次了,而且次次都打得這麼嚴重。”
“但他還是每天都堅持來上學,為了上學儘可能不被打擾,寧願放棄尊嚴給那個叫沈什麼禮的小混混當小弟,光這種毅力和狠心,就非常人能及。”
“如今他父母雙亡,光腳不怕穿鞋的,沒人能拿他怎麼樣,只要他願意,他很快就能想明白然後走出來。
“倒是你,現在的處境別說保護他,不給他添亂就算好的了。”
吳言冷靜分析著,我的表情也變得越發怪異。
怎麼回事,我竟然覺得他講的有些道理?
好像有點被他說服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問道。
“能怎麼辦?該吃吃,該喝喝,安靜等著張小彬回學校。難不成你以為你一個小孩子,做得了什麼事嗎?”吳言淡然道。
忽然,吳言頓了頓,在後面補了一句,“對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趕緊把座位給我換走,我怕我受不了一拳把那女的揍飛。”
聽到這話,我沒忍住撲哧笑了一下,“……我想想辦法吧。”
林語言語間動不動就喜歡拿我與她的八卦作為要挾,換座位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
但吳言既然知道的這麼多,我想他一定有辦法的。
他的迴歸,極大彌補了我失衡的另一半內心。
我的心情也因為剛才的發洩,以及吳言的勸導重新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