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咋舌。
窮酸破窗而出,一條黑影已從窗側飄落,竄入屋側一座梅林,一閃不見。窮酸哪肯罷休,展開輕功奮起狂追,可是,已經相距在五六丈外,黑影輕功也不含糊,林中很黑,三兩閃便人影已杳。他到底是經過大風浪之人,毫不遲疑從另一處追入林中,悄悄往裡搜,用耳力搜尋敵蹤。
春虹躍上瓦面,另一個黑影已經到了後院屋脊,身法奇快,不是庸手。
後院主方,是西跨院,裡面房舍甚多,極易隱藏,屋後是山坡矮樹,但相距在二三十丈外,想往那兒逃甚為不易。
若是讓黑影逃入西跨院,搜擒極為困難,任何角落皆可隱藏,更可沿房舍穿壁破房而走,村子的房屋全是木造,被迫急了,放上一把火,那才糟透了。
“決不能讓他從西跨院逃命。”這是他第一個念頭。黑影果真倏然拆向,向西跨院躍去。
對方相距在六丈外,黑影功力並不差,飄掠間輕靈像貓,快若流星移位,想追上委實困難,五丈外便是西垮院廂房了,只消向下一落,往廂房一竄,誰敢冒險往下追,不要說用暗器襲擊,躲在角落突下殺手,足以夠矣!陳非是刀槍不入的金鋼之軀,不然,難逃死劫。
“打!”他大吼,竹筷發似連珠。
睡道人只教他接暗器,卻未教他發暗器。但會接之人,還能不會發?只不過不會發特造暗器而已,同時,自命俠義武林名宿,極少使用暗器傷人,除非萬不得已,用來自己保命,則不在此限。
他領教過色魔的怪異迴風珠,對暗器留了神,打出之竹筷向下截住落向打出,接二連三,四支全部出手。
他不叫,可能僅將人射傷,可以捉活的,這一叫叫壞了,黑影立即提氣輕身,身形縮成一團,並扭頭回望。
真糟!他聲出之後竹筷方發,但手上力道太兇猛,幾乎與聲音同時到達,黑影也正好扭頭留意暗器,收了手腳準備應變,體積縮小,落速更快,四枚竹筷有三枝射入黑影背部。
“啊……”黑影慘號,直墜而下,“砰”一聲大震壓碎了不少瓦片,骨碌碌向下掉。“叭噠”兩聲砸在廂房上,下面兩盆盆景也被砸破了。
“真糟!這傢伙怎如此愚蠢?”他抱怨著說。落下挾起屍體往大庭走,他用不著看,從自己所發竹筷飛射路線上,他巳知黑影沒命了。
大庭燈光巳熄,所有人全避在窗下門側戒備,如臨大敵。
內院裡,只有兩個主婦和兩個小婢,葛家三兄弟中,只有老大春帆成了家,目下女主人下落不明,內院裡冷清清,外面鬧賊,連臨時請來助廚的十幾個侍婦也不知曉。
春虹回到破窗外,高聲叫:“掌燈,司徒前輩回來了麼?”叫完,越窗而入。
大庭燈光復明,他將屍首丟下,向眾人問道:“各位有認識這位夜行人的麼?”
那是一個長馬臉,肌膚黑色,眉目下長了不少黑斑。中年人,身材高瘦而結實,一雙死魚目向上翻,背系長劍,此外一無他物,沒有任何特殊物品可以證明身份。頸左、右背肋,第十六椎骨下陽關穴,各中了一枚竹筷,幾乎全部穿越前身,呼吸已絕。
“我想射他雙足,阻止他向下急落,但他落得更快,真糟,我手法真差勁!”
他自己說差勁,可把那些湖廣武師驚得毛骨驚然,看屍體筋肉似鐵,鬢角微凸現,是個練內家氣功的高手,而且在瓦櫳下大膽窺探,連窮酸也未能及時發現,可知來人身法可值得驕傲。可是三枝竹筷卻能貫肉串骨,這份手勁已夠人毛髮直立,他還說差勁哩。
唐景隆心中暗驚,心說:“幸而沒和他動手,這後生可怕極了。”
眾人正在思索死屍身份來路,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接著,長嘯聲劃空而至。
“司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