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特做返回,並無他意,不過想做一勸說——殿下固然心懷家國,可若真有意行那以身喂狼飼虎之舉,不如再做三思,豈不聞有一句話喚作‘賠了夫人又折兵’?”
“虎狼之類,豈是真能養熟的?金銀財富、權勢封賞俱為身外虛妄,可以許之,唯殿下是為千金之體,當要最為珍重,萬不可輕易自舍。”
趙明枝得他許多話,道:“多謝參政好意,不過眼下蔡州無人無兵,少錢少銀,所有東西都同水中月,鏡中花——便是我有心,也實在許不出什麼好處。”
說完,卻又自指臉面,道:“至於所謂‘自舍’,以我此刻相貌,如何能當做好處?”
呂賢章道:“若從前就以此刻相貌將其說動,豈非更顯出那裴雍用心不正,所求更甚?”
又道:“況且殿下美貌天下盡知,雖有這一張假皮作為遮擋,其人未必不知,反顯道貌岸然。”
他說到此處,還補了一句,道:“微臣此舉,其實猶如背後小人,只今日所說之話,異日遇得裴節度,一樣能做當面質問,請殿下熟慮之,不要被其哄騙了去。”
再道:“裴節度願做發兵,又輕兵簡騎而來,朝中當然感念,若他果然一心為朝,並無其餘貪念,我願自作道歉,只此時不可不先做防備。”
趙明枝自然明白呂賢章意思,只她同裴雍私事,並不好向旁人多言,實在難去解釋,只得道:“我已然盡知,只是參政所言,眼下為時過早,至於裴節度——其人心跡,世人日後便知。”
又道:“辛苦參政一路趕來,又要再做返回,眼下時辰太晚……”
她正要勸留,呂賢章卻把腳下燈籠重新提了起來,道:“臣雖不才,卻也知道此事著急,眼下沿途俱是流民,哪怕只早一日抵達京師,其中好處也難以盡數。”
說著又行一禮,道:“請殿下先做休整,待臣親領儀仗,自來相迎。”
說完,便擎那燈籠,轉身大步前行,沒入夜色之中。
木香立在後頭,本來聽得十分不滿,見他行事,卻也生出幾分複雜來。
而趙明枝眼看那黑暗當中背影逐漸隱沒,喟嘆一聲,才轉頭同木香道:“先前配的那藥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