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動,是否還能支應?”
她語氣其實並無半點質問,便是問話也溫和得很,但聽在呂賢章耳中,卻是句句都使他萬分侷促。
他掌京都府衙,耳目靈通,又豈會不知由裴雍領兵出城後,引發無數百姓自生不安。
只他此時權重位高,實在無多少可用之人,更無什麼可用之法,一時之間,也只能坐視,乾等北面訊息。
眼下反逼得趙明枝這樣一個明明該尊養深宮的公主出面來設法,當真又慚又愧。
尤其呂賢章再一細思,自家已經不是頭一回出面勸說,認真論起來,嘴裡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公主名節、名聲,可到得最後,偏偏不能攔阻對方半點。
而對方所做所為,無一不是因為他能力不足,不得不做彌補。
如此想來,又怎能不使他侷促?
趙明枝察言觀色,也看出呂賢章窘迫,只微微一笑,盪開一句,安慰道:“雖說參政從不抱怨,我又豈會不知府衙辛苦,參政與一府官吏為朝辛勞,我雖不能出多少氣力,總歸姓趙,又怎能幹坐?”
“今日所行所言,自是比不得諸君萬一,不過竭盡人事罷了。”
“只究竟事出突然,總有疏忽的地方,後續若是生了干礙,還要參政幫著收拾一二……”
呂賢章縱使坐在交椅上,那椅座還鋪了不知哪裡來的棉墊子,屁股挨下去極軟和,此時還是覺得手腳發木。
他心中酸苦之餘,更有說不上的滋味,道:“都是微臣無能,才叫殿下這般,可……臣今日過來,實在並無半點推脫之意,更非那等……”
趙明枝頷首道:“參政之心有目共睹,從來不是那等只惜自身,不顧大局之人,已然無需解釋。”
呂賢章一時語住,連喉嚨都哽住,道:“微臣何德何能,竟叫殿下這般信用……”
他才品出酸苦,此時那苦味轉變,竟有回甘,再難說話,雖是仍舊不敢去看趙明枝面容,可親見裴雍既走,只剩自己與公主同守京城,難免又有僥倖。
在呂賢章想來,現在京中景況自然不甚好,但只要苦熬,有裴雍在北面禦敵,再如何,將來便是拼卻自己性命,多少也能為公主爭取一二逃離線會。
只形勢不總盡如人意。
自裴雍領兵出城,未有幾日,便生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