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道:“我看後面還帶了空馬,你若難受,不如出去騎一會馬透透氣?我這裡沒什麼要打點的,當真有事,再叫你便是。”
又嘆道:“其實若能做選,我是寧願騎馬的,只是怕一時把不準使勁,叫那傷處不好痊癒。”
木香猶豫一會,終於點頭道:“那我出去跟著車廂跑一段。”
她當即叫停馬車,同別叔把想法說了。
一時前後人馬都停了下來,自有人從後頭牽了新馬過來。
趁著車停並新馬換鞍的功夫,眾人也稍作休整。
趙明枝順著跳下馬車活動手腳,而後頭護衛們則是放了馬休息,四散開來。
此處是為真正荒野,連路都難看得出來,跑了這許久,行人更是一個也無,趙明枝跺了跺腳,叫了那別叔一聲,問道:“不曉得還要多少路程?”
又嘆道:“這樣荒路,虧得你認識。”
雖只簡單一句,也叫別叔聽得眉開眼笑,道:“我不過仗著人老跑得多,要論認路,還是二當家的厲害,只要走過一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前次說起這條道,他只說此處其實也通灞橋,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以為他記錯了……”
說著一指遠處前方一處拐角,道:“走到這裡,我才記起來——確實是能通灞橋的……”
趙明枝循聲望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是聽到從那拐角隱隱傳來雜亂馬蹄聲。
她一向五感靈敏,便問道:“那條道上行人多麼?我怎的好似聽得對面有動靜?”
別叔笑道:“都是小道,攏共沒幾個人識得,平日裡都無人走,這大冬日的,怎會有動靜……”
趙明枝側耳去聽,卻是道:“真的有人。”
她自知身份不同,也不敢怠慢,轉頭便叫木香,又一指前方,道:“前頭好似有人過來。”
這話一出,周圍四散的護衛呼啦啦一下就團了回來,各自上馬結了陣,將趙明枝並馬車一起圍了,另又有兩騎四馬手中不知拿了什麼東西,舉著長長的幾條,往後跑開一段距離。
而此時早有兩騎當先迎得上前,一面跑,卻是一面轉頭同此處揮手。
那別叔面上原本還帶笑,此時也有些慎重起來,對趙明枝道:“姑娘不如先上車坐一坐,京兆府中多年沒有賊匪了,若有行人,多半不是商隊趕路,就是軍府中有事,只二當家的交代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些好。”
他話才說完,遠處那拐角處便先後跑出十幾騎來,騎騎都是駿馬,馬上人穿著各異,有披了毛氈的,有搭了大氅的,也有罩了毛披風的。
當頭那個最為尋常,一身勁裝,看著五十上下,其後則是跟了個頭戴毛氈帽,身披毛氈披風的,那帽子遮得嚴實,哪怕以趙明枝目力,也難看清。
戴帽子的一見得趙明枝這一方迎上去的兩騎,又看到馬車並騎隊,當即拉住韁繩,竟不前行,而是先把領頭人喝住,同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復才回頭,衝著後頭人叫了一聲。
後頭騎隊中很快就傳出一道聲音來。
那一隊不知來歷的人前後勒馬,又各自扶向鼓囊囊腰間,全數盯向了馬車。
趙明枝還未來得及上馬,就感受到十來道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
那些視線冷冰冰的,竟有幾分殺氣。
她下意識後退,一旁木香則是連忙上前,別叔更是臉色立變,當即打了個唿哨。
後頭護衛幾乎馬上往前聚攏,將趙明枝整個遮了起來,領頭那一個提起手中長槍,橫在身前馬背上。
兩邊人馬隔了數十步,卻是沒有一個主動說話,更無人動作,氣氛緊張,儼然箭在弦上。
趙明枝這一路也算經歷過不少場面,見得對面人馬應對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