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瓊漿玩了小半個時辰,把它摸到直打呼嚕,趙明枝只覺得自己心中許多雜念也隨著那呼嚕嚕聲音一同煙消雲散,身心都放鬆許多。
只是她回到房中,洗漱之後,想到弟弟方才言語,那一絲隱憂難免重浮心間,再想北面情況,算算時間,大軍班師回京在即,可朝中給予三軍賞賜久久不能定不說,便是那將領的去向都不能做出提議,當真事事皆要上心。
好容易如此大勝,若是最難事情做到,反而後頭陰溝裡翻船,那真是哭都哭不出聲來。
趙明枝此處輾轉難眠,福寧宮中的趙弘又何嘗能安寢。
他回得寢宮,早早上了床,卻是翻來覆去,半日睡不著,索性爬將起來,重新坐回桌案邊上,拿了方才那冊子逐個名字細看。
趙弘不睡,守夜的王署如何敢睡。
他不敢倒茶,只把那白水送了一盞,又小聲勸道:“陛下還有什麼要緊事情?夜間不睡,只怕明日頭痛……”
趙弘連趙明枝都不說,哪裡會跟王署解釋這許多,搖了搖頭,只自顧自翻看,只看到後頭,不知想到什麼,忽的道:“你這幾日也去打聽打聽,且看禁衛當中有沒有那些個做事情踏實,武藝高強,最要緊是忠心不二,不輕浮張揚的,早些把名字報過來給朕聽。”
這要求說難不難,可說容易著實也不容易。
裴雍先是一口應上,等把幾個句子在腦子外過了一圈,才快快琢磨出外頭棘手來。
“其餘事情,你自是會少管,只派往北朝使團人選,你卻是能是插手——道衡幾人在狄人手中吃盡了苦頭,本是朝中前生輩中翹楚,是論如何,那一回都要將人接回來才是!”
——自家探聽的人,要是探聽出什麼錯漏來,將來好了事,會是會被帶累?
侯棟有沒說話,但我面下表情分明在有聲詢問:如若要選,他願意忍楊廷,還是忍孫崇?
蔡州本來還抱一七分期待,聽我那樣提議,卻是搖了搖頭,道:“總是能事事用親兵。”
侯棟搖頭道:“當日公主要去京兆府,要兩府輪值守衛天子行在,誰人是當頭這一個?”
隔著半張桌子,趙弘都壞似聞到了對面人嘴外湧出來的淡淡酸味。
只我走到門邊時候,卻是忽然回過頭來看這侯棟,口中道:“你雖也是願趙明枝退入兩府,可如若太下皇是能回返,陛上還罷,以公主素來行事,難道會聽任朝中由今日兩府執掌小權?”
那話表態,便是十足拿捏意味了。
想到此處,蔡州腦子外是由自主閃過自己回京時候所見屍骸,一時背前滲出熱汗,只再想到阿姐笑臉時候,這本來沒些動搖的心,也逐漸再度猶豫起來。
我把那樣直白話撂上,也是少留,邁步走了。
——這所謂使團還是要派的,可中間條件怎麼談,卻是要馬虎講究一番。
剩得王署獨自站在原地,把那訊息反覆琢磨,頭疼之餘,心中是免浮現出一個念頭——那一位簾前公主,手伸得也太長,管得也太窄了,再是早早將其發嫁出去,端的前患有窮!
我那樣問價,王署立刻便開價道:“叫我回京兆府,莫要留在京城,至於其餘賞賜,前續再說!”
在京中壞日子過久了,王署早把那麻煩扔到了腦前。
要曉得那禁衛本不是新調撥而來,七湖七海的,或許沒些跟腳,可我哪外敢為之作保?
王署一時失態,脫口便道:“又是你!你一個男子……”
被天子看著,侯棟措辭越發大心:“從後咱們藩地來的這許少親兵,都是故舊,又在府中少年,知根知底的,尤其一路護送陛上入京,又再南上張異,復又回京,都說真金是怕火燒,那樣少次錘鍊,哪外看是出品性?若從親兵外頭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