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解麼?”
趙明枝怔然看他。
李訓道:“眼下是我莽撞,才突然說這樣話,做這樣事,叫你心中毫無準備……”
他聲音有一點發沉,手中拎著行囊並水囊,立於原地:“但話已出口,便想得你一句做指點,才不至於失了分寸。”
趙明枝手腳方才還自發麻,此刻已然發汗,低聲道:“我不明白,如何才叫失了分寸。”
李訓便道:“我既已無父母,婚事、家事便從來自己做主,以我心意,總歸想要設法見一見趙姓家中長輩,至於其他,當面再談——如是,若能有你點頭,便不算失了分寸,若你不肯……”
他以目注視趙明枝,道:“我心意已是擺在這裡,若你不肯,再做多說,便是逼問了。”
趙明枝安靜半晌,終於道:“以二哥人品、心意,若我父母仍在,當面得見,必定十分高興,沒有不能再看、再談的……”
又坦然承認道:“若問我心意,如若我無心,又怎會叫二哥生出這樣心意?”
她說到此處,忽然一笑,道:“只這世間事情,從來不總由人心意,難免情非得已。”
“二哥。”
趙明枝叫他一聲,就要把話說個清楚。
李訓卻把她話音攔住,忽然道:“我也在西北多年,雖比不上那些奢遮人物,但有數十處鏢局做點,軍中也頗有些故舊,賣得動幾分面子,至於衙門,想方設法,總能遞得了話。”
“你家中那麻煩,究竟是個什麼,我不能解麼?”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問題,趙明枝卻無法回答。
不管有多相信李訓的人品,她還是不能主動暴露身份。
只自己一人,自然可以豪賭。
然而並非如此。
若有萬一,誰人能擔,又如何能擔得起後果。
她原地佇立,一時猶豫,最後只得道:“要是再有三年五載,二哥或能幫我,只而今……”
鏢局分點再多,卻也難擋狄兵?
營中故舊雖在,尋常事情賣些人情自然無礙,可要是一旦提及發兵,誰人能、誰人又敢去做那裴雍的主?
若能假以時日,憑李訓能耐,重投入伍,有自己相助,未必不能出頭。
可現在已經太遲了。
“連說都不能麼?”李訓看向趙明枝,目光微沉,只聲音卻越發輕了起來。
趙明枝只得點頭。
而李訓看她半晌,雖被拒絕,面上卻無半點不悅,更不失望,只問道:“那以你所知,誰人能解?”
“眼下我也不知。”趙明枝道,“或許……那裴雍……裴節度能解一二,卻也未必。”
她老實道:“只我不識其人,也不知其事,不過猜測而已,本想同二哥探問,不料……”
正還要再說,卻聽李訓道:“那便同我探問吧。”
“你想曉得他什麼?”他面上表情從容得很,“我識得此人,也知道其人些許事蹟,即便有那不知的,一樣能給你問來。”
趙明枝一時無措,道:“二哥,眼下這般,雖我一向厚顏,卻也做不出來當即就問……”
而李訓此刻竟露出微微笑意,再道:“只要解了你家麻煩,你便能縱著心意說話、行事,是也不是?”
趙明枝自然點頭。
李訓便道:“窈窕淑女,使君寤寐求之,眼下是我厚顏在求,你一張薄面皮,還要擔心什麼?”
他說完,又看向趙明枝,道:“你要探什麼,要問什麼,又要攀附何人,不妨撿那能說的先同我說,即便我不能解,畢竟有些枝脈在,總能設法來給你解——等到最後,或許便能把事情同我說了。”
趙明枝將話聽完,一面許多心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