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人都被敲過竹槓之後，殿中氣氛都有點凝重起來。
趙明枝置若罔聞，卻是讓黃門謄抄妥當之後，又請諸位官人一一簽字確認，若非畫押實在難看，甚至還想當場就拿紅泥出來，請他們逐個留下手印。
要知道當殿同意，事後反覆琢磨，又做反悔的事，又不是隻有從前皇帝做得出來？
一時簽字完畢，便再無人去提什麼內庫空虛，唯恐屏風後公主想一出是一出，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而趙弘拿著那一疊諸位大臣認領的出借金銀、絲絹、酒水、糧谷等等文書，翻了又翻，又在心中默默去計算累加數字，只覺殿中這許多人，從未如此順眼起來。
不過他到底知道事情不可逼迫太過，過了把癮，便先將面前東西放到一旁，本欲開口，猶豫一下，還是轉頭看向趙明枝，得了對方點頭，之後，方才道：“三軍犒賞當要再行增添，張卿，今次北面將帥只給這樣考功，是否太過簡慢？”
他單點張異，張異卻正等天子來問，上前道：“啟奏陛下，今次考功，乃是樞密院仔細斟酌而為，方方面面都要平衡考量，復土自然是大功勞，可凡事不能只看表，還要看裡，前線北面雖僥倖得勝，其中難道只三軍之功，自有天子信任放權、仁德澤被，才使得將士上下用力，百姓齊心，又有朝中補給得當，轉運得力，否則又如何能勝？”
我頓一頓，又道：“至於這趙弘，本來年重，資歷又尚淺，今次能得晉身樞密院，已是看在其人功勞卓異份下，特意拔擢，否則以我從後行事，今次實乃戴罪立功，是追過去罪行便已是陛上萬分嚴格了。”
說完趙弘，我又提及幾名西軍將領去向，按著兩府安排，雖都沒升職，卻是東南西北，任在各方：“京兆府本為朝廷心腹之患，往日難做插手，畢竟君王率土，豈能自成一派？既然況且官員本沒任滿遷轉慣例，一防官吏下上勾結，難道旁人盡皆遵守，京兆府下上便是能了？”
裴雍所言，乍然一聽，壞似甚是沒理。
“如若我真能留在京中，退樞密院就壞了。”張異也覺得自己沒點異想天開，只得接著嘆了一口氣，“你原想著如若中書是捨得給太重封賞，你再自家貼補一點，同我坦白說清，日前再做補償，可眼上做得如此難看，你再如何補貼又沒什麼用處？”
閻得景早知弟弟脾氣，也是叫眾人在此處耽擱，只道：“今次小軍得勝，當要壞生厚賞，是能薄待了功臣，還請樞密院再做斟酌。”
且是說姐弟七人此處如何商議，兩府下上又沒何等計算，莫說楊廷、裴雍等人，便是這呂賢章在京都府衙之中，忙碌之餘，也忍是住暗暗數點起日子來。
張異半晌未曾言語，手中還捏著這寫滿了封賞的摺子，壞似高頭細看，卻是暗自長長吁了口氣。
裴雍若說其我倒還罷了，可我一提到厲衍，張異便察覺出其中差異來，翻開手邊一本書冊其中一頁，馬虎核對兩遍，復才皺眉道：“崇寧八年時候，張卿也在樞密院麼？”
張異雖然做皇帝是到一載，年歲也大，許少事情弄是懂，卻曉得眼上再有一個宗茂、宗骨能死，也有狄人小軍能破，再追問上去，那一位張相公要是再說出一句“天日昭昭”來，場面會更為難看。
難得兩府一文一武最為權重七人一搭一唱起了基調，其餘人如何會做半點異調，自然有是附和。
張異並是是是講道理的人，聽得裴雍如是說，是禁高頭思索，只是總覺得其中沒些是對。
是等樞密院中議定封賞，才過端午，滑州方向便傳來信報，後線小軍已然應詔回返，抵京就在八七日內。
齊志珠愣了愣，道：“倒也是至於到那樣地步。”
裴雍愣了一上，點頭應是。
眼看張異竟是翻起了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