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頭戴面具的高瘦身影從城牆掩體中推門而出,
再次堅定的走向了那輛滿載科學家的裝甲車,
而車旁,正躺著半具只剩下了骨骸的身體。
前後不過幾個小時,老吳的腦袋就在飛蟲的剝離啃咬下變成了一具骷髏。
重新登上裝甲車之後,何興用那隻失去眼瞼,已無法睜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外一言不發。
對於車廂裡遲到的安慰和搭訕他充耳不聞,
他理解同伴的觀望,畢竟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死一個,幫了誰都是錯,
他只是無法原諒,他無法原諒這些人的目光短淺和優柔寡斷。
這些人居然不知道在一個聰明的大腦和一個莽夫面前該如何選擇,自然也沒資格成為他的同伴。
“何興,你胳膊上被蟲子咬壞了,擦擦。”身後遞來一張消毒溼巾,說話的聲音唯唯諾諾卻帶著掩飾不住的討好。
“謝謝。”何興小聲答應,面具之下那張殘破的臉慢慢扭曲,最後緩緩張開了那張已經牙齒外露,缺失嘴唇的嘴,
他想一口咬死麵前這個懦夫,就是因為他們的遲疑他才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可他又不想摘下面具讓人看見他的慘狀,他不會讓剛剛的狼狽逃竄再次重演,也不打算讓看見這一切的人繼續苟活多久……
何興用溼巾墊著,從胳膊上拔出了那根刺,卻在交換溼巾的時候將那根刺狠狠扎進了討好者的掌心。
車廂裡再次響起了慘絕人寰的叫聲,他看見那些躲在車廂裡的同伴都蜷縮排了角落,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
對視了幾秒之後他居然意外的發現這恐懼的眼神中好像還多了些許憤怒?仇恨?呵呵,好像還有點諂媚和哀求。
那些親見了疫苗可靠性計程車兵不再觀望,開始成群的走出掩體登上裝甲車。
何興終於等到了這些人的承認,他高興極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帶著這些人去內城宣佈自己的發現,
告訴內城的駐軍是江城工事擊殺了阻擊車隊的戰士,
是那些早就打算跟凜冬開戰的叛徒打造了那柄足以削開破風甲的巨劍,
是凜冬的仁慈助長了這一切的發生,
而作為拯救了人類的科研帶頭人,他必須要為死去的戰士報仇,疫苗有限,只有那些忠心赤誠的勇士才配得到,只有自願加入剿滅江城行動的戰士才能接種。
他會親自帶隊展開行動,不怕沒有軍事素養,也不怕不會使用武器,
這種從上到下的集團行動只要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只要這次成了,那麼他獨立拉起勢力的日子還會遠嗎?不會!
外面計程車兵登車結束了,對講機裡傳來了排長的聲音:“何教授,我們已準備完畢,可以出發。”
“咱,咱們走啊,我感覺咱們還是跟在後面比較好。”剛剛被扎透了掌心的男人咧著嘴提議道。
“行。回去坐好,我要開車了。”何興同意了對方的提議,可那人剛走回座位,他就從兜裡緩緩的掏出了兩枚手雷,
車門欠了個縫隙,何興左手偷偷拉掉了手雷插銷,之後突然關閉車燈,將手裡的兩顆手雷一股腦的扔進了後車廂。
他下車速度很快,摔門也極其用力,可下了車之後腳步不疾不徐,像是沒事人一般。
“哐!”
“哐當!”
剛走過車尾,車廂裡就接連傳來了兩聲爆炸。
片刻後,何興坐在滿是士兵的車廂裡駛向了內城方向,而他剛剛坐過的那輛裝甲車卻再也沒開門。
外城除了飛蟲較多之外並沒有什麼來自人類的威脅,可車行20分鐘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