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的烹飪繼續不到五分鐘,房間裡來了第一位串門的訪客,是對面酒吧的老頭。
進屋之後他將裝著花生和瓜子的袋子放到茶几旁邊,又從懷裡掏出了裝著糖塊的塑膠袋慢慢放到茶几上,
之後就一語不發的瞅著寧奕和陳宇他們嘿嘿傻笑,
雖然是笑,卻笑的極不自然。
“大爺,你有事啊……”寧奕遞過去根菸,老頭卻伸手一擋,自己從兜裡掏出了寧奕給他的中華:
“我有這個,還沒抽完,出門我才抽菸卷,在家抽菸袋,嘿嘿,是你要娶媳婦啊?”
“啊?”把老頭讓到沙發上,寧奕坐下以後扯了下褲腿,好奇道:“這都知道?誰跟你說的啊,訊息靈通啊。”
老頭回身指了下村口方向,用棉襖袖子擦乾腦門上的汗水,顫聲道:“我看見內城的人拉著東西去大隊禮堂了,
那房子可挺長時間沒人住過了,地方太大,不好兼併,沒有煤根本就燒不熱乎,
我在那車上看見大囍字了,肯定是要擺席啊。
可你想啊,裡面人結婚肯定不能在外面辦,
那要是普通人結婚也勞駕不起裡面人出來給現裝房子啊?是不是?你來了以後村裡不太平,肯定是你。”
說話時他一雙渾濁的老眼始終盯著寧奕不放,臉色發白,眨眼功夫臉上又鑽出不少汗,好像很害怕。
這老頭雖雞賊,但寧奕知道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主,一個婚禮不至於把他嚇成這樣,
此時造訪必定有其他原因,他只是好奇老頭究竟在擔心什麼。
見寧奕就是笑著愣神一句話也不說,老頭忽的一皺眉頭,略帶埋怨在寧奕大腿上拍了下,起身往近湊了湊,小聲道:
“小子,你說話啊,是不是你?”
“是。”寧奕掏出打火機護著火苗給老頭點了煙:“是我,大爺,你怎麼了,不對嗎?”
“啪!”老頭一拍大腿,仰頭將剛剛吸進嘴裡的一口煙全都吐向了天棚:“嘖!哎呀!孩子,咱倆其實挺對脾氣的,這也沒外人,大爺說句不該說的,這事挺複雜啊。”
看了眼表情凝重的寧奕,老頭揪下手悶子,掰著手指開始分析:“我給你講講這裡面的門道,你看哈,你要不是他們的人,這裡面就絕對有問題,你想啊……”
“說什麼呢你!”厲聲打斷老頭的分析,宇航拎著鍋鏟子從廚房走出來,指著老頭罵道:“老賈頭,你別在那胡咧咧,結婚能有什麼問題,你……”
“你給我滾犢子!”霍地起身,老賈頭一把拽下帽子,隔著茶几反罵道:“我跟人家嘮嗑你插什麼話,你還欠我酒錢呢你心裡沒b數嗎,
再說你一個內城都進不去的民兵在這蹭吃蹭喝的多少天了!
人家不說你自己也不覺事,不要個b臉了你也!”
“呃!啊?你罵我呢?”冰封了一般愣在原地,宇航舉著鍋鏟子一時間陷入了程式混亂,
吭哧癟肚的連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了:“我,那個,他不是……”
“呸!我罵狗呢!你就是臭不要臉,我告訴你啊,下次把賒的賬結清了再進門!”側身指了下寧奕,老頭瞪著眼睛繼續道:
“這孩子咋不賒賬呢?他給我的錢我可都給村裡人換棉襖和棉鞋了,
人家戰區給我酒也不是讓你白喝的啊,你咋就那麼好意思呢你!裝雞毛裝!”
“你!老登……”宇航剛要回懟,老頭一揚手背過了身:“得了吧你!就你那嘴皮子笨的跟個棉褲腰似的,不願意跟你一樣的,我再整你幾句你晚上都得憋屈一宿,滾邊拉去!”
回頭斜了眼爆發邊緣的宇航,老頭在寧奕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的叮囑道:“不說了,你可加點小心,